“你……”平日裡溫文爾雅,舌燦蓮花的雲虛衍竟然張口結舌了。

那完全不受控制,快要跳出胸膛的心髒,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一句話憋在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眼前的那個人,很傻很天真的問了句:“你,你……你就是梵音嗎?”

“拿來!”黎梵音並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了雲虛衍的面前,伸出了手。

與怔住失態的雲虛衍不同,他不但目光依舊清明,甚至於還帶著一絲絲冷冽的寒意。

“啊?”雲虛衍像是突然間痴傻了一般,沒有反應過來梵音的意思。

只是,黎梵音並沒有留給他太多發呆的機會。他伸手從自己的手腕上解下來了那串吟風流蘇鏈。那個是他從小戴到大的,卻不曾想,還有那緣故。

“這是你的,現在還給你!”末了,又淡淡地加了一句,“謝謝你!”

雖然自己的爹爹並沒有細講,可是他知道,自己能夠平平安安地成長如斯,莫約也是借了自己這位未婚夫,雲虛衍的“光”。

“不,我是不會答應退婚的!”雲虛衍終於反應過來了,卻完全不想要這個答案。

他後退了幾步,臉上神色複雜極致。但是在望向黎梵音時,那張永遠讓人看不清真偽表情的臉上,卻湧現出來了一種深情丈夫望向摯愛的妻子所有的柔情:“對不起梵音,如果你是在意之前的事,那我向你道歉!”他直接單膝跪下,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竟是那樣不顧一切的苦苦哀求。

他目光如炬,帶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濃烈期待。似乎忘記了,自己在這之前,還極為討厭那種糾纏不清的人。卻沒有想到,一轉眼,他自己居然變成了那樣的人。

“我說,解除婚約!”黎梵音態度很堅定。且不說之前如何,他倒是被這個所謂的“婚契者”反複無常的態度,弄得有些厭煩。原本沒什麼感覺,沒什麼想法的他,對雲虛衍也又厭惡了幾分。

時刻注意著黎梵音表情的雲虛衍自然是發現黎梵音的臉色突然間變得更臭了。他以為他是聽見了自己藉口解除婚約用來的那些他和簫子木的“閑言閑語”。

便不由得解釋道:“簫子木只是我的弟弟,我待他從來都不曾有過男女之情!我雲虛衍此生唯一愛的,只有你。你也是我雲虛衍唯一的妻子!”

似乎是怕黎梵音不相信似的,竟然立即對天起誓。

而他誓言剛落,一道金色的光芒便應時落下,象徵著上天接受了契約,契成。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快的雲桀摩都來不及阻止。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事成。頗為恨鐵不成鋼,卻硬生生地忍住怒意。假惺惺地像是一位因為兒子兒媳感情不和,日日爭吵而痛心疾首的父親,目露無奈說:“雲湮,你怎如此沖動?難道梵音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

說完還頗有深意地看了黎梵音一眼。

而雲虛衍則像是被說動了一般,心裡也是瞬間萬般地雀躍。忍不住走到了黎梵音面前,輕柔地拉起了他的手道:“音音還是第一次來天蟄吧!我帶你到處看看吧!”

他完全陷入了自我想象之中,而沒有注意到黎梵音方才有些不悅的抿了抿唇。

“你把我黎梵音當成了什麼人?”梵音突然間用靈氣震開了雲虛衍的手。清冷的聲音中隱藏著濃濃地的怒火:“這婚契可是你們想續便續,想棄便棄?好,這一次既然你們不願斷,那便由我來斷!”

說完便積聚靈力在指尖,化作風刃,抬手便將那串自己打小戴到大 ,的手鏈,斬為糜粉!

“音音……”雲虛衍看著滿天被風吹散的粉末,身形突然間極其痛苦的搖晃了幾下,“音音你是當真不肯原諒我嗎?”

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雙目赤紅。那樣頹廢,哀傷的樣子,讓周圍一眾天蟄弟子都有些於心不忍。不由得紛紛為其說話:“黎公子,少主可是愛痴了你,你便原諒他吧!況且你們如此般配,可謂是天作之合!你可真忍心就此錯過?”

“呵,好一個所謂的天作之合!我黎梵音可高攀不起!”

梵音嗤笑一聲,便召出了飛雲劍,意欲離開,不樂意再做糾纏。

“音音,你不能走……”雲虛衍突然間像是得了痴症般幾步上前,到了黎梵音跟前,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我不讓你走!”

黎梵音也是被這突然間的狀況打的有些措手不及。愣愣地僵住了身形,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