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第二張地圖一打完,謝輕名直接就扔下耳機,看著陳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們已經並肩作戰,戰勝了一個個強大的對手,但謝輕名的感覺是,他以前所遭遇的那些挑戰,加起來也比不上第二張地圖的最後一個小局!

無論是還差兩局的時候把他換下去,還是最後關鍵的一局,再把他換上來,陳堯沒有跟他多說一句。

沒有任何溝通!

就在這最後一個小局,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他們剛剛認識的那個時候。

他們在那些看上去不可戰勝的對手面前摸爬滾打,他不知道他的隊長在想什麼,他的隊長也不在意他在想什麼……

那個時候,他們的指揮位是鬍子。

陳堯不和他溝通,不和這個小隊的任何一個人溝通,謝輕名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可理解。

畢竟,他當時也不想溝通。

可現在不一樣了!

陳堯是他們的指揮位。

但這麼重要的一個換人,他一句話都沒有?

“你什麼意思?”大概一分鐘之後,看著氣定神閑喝水的陳堯,謝輕名終於開了口。

秦一燭在後面按了一下謝輕名的肩膀。

但是,啪地一聲,謝輕名直接把秦一燭搭在他身上的手給拍下去了!

張寧跟沈照樓他們都愣了。

那不是他們認識的謝輕名——他也許有膽量在賽場上跟主神正面相拼,但他絕對沒有彈量在賽場下,哪怕是正視秦一燭的眼睛超過五秒鐘。

可現在的謝輕名竟然會直接拍掉秦一燭的手?

“今天這場比賽……”張寧看了一眼對面的機位,“獨裁要變天吶。”

謝輕名拍掉的只是秦一燭的手,同時拍到的也是他面對主神的最後一點畏懼。

陳堯偏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向百無一用:“我什麼意思,沒看懂嗎?”

謝輕名的牙齒咬了一下。

沒錯,他看懂了。

就是因為看懂了,他才憤怒。

“你想要的不只是一個小局,一張地圖的勝利,”謝輕名直直地看著他,“你覺得,直說,我們就會拒絕嗎?我們會不理解嗎?”

陳堯在觀察他能在多長時間裡,完全放棄指揮!

就謝輕名看來,陳堯的間隙指揮,已經足夠壓制羅旭,甚至說足夠壓制a級聯賽一大半的指揮位……

唯獨只有一個,他僅僅用間隙指揮壓不住的那個指揮位,他必須要在放棄一定個人操作,和啟動雙指揮之間二選一的那個指揮位……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陳堯現在冒著輸比賽的風險,去做這種臨場觀察,他的意思是什麼?

他在為第三張地圖的勝利做準備。

和驚弓戰隊的比賽中,他必須放棄一定的個人操作,去跟周於斯拼指揮,或者就要啟動雙指揮。

但在和蜀道戰隊的比賽中……

正好相反。

陳堯在第三張地圖,準備放棄一定的指揮,騰出更多跟主神拼的空間。

至少,謝輕名是這樣認為的!

可陳堯對他搖了搖頭。

“你們不會理解。”陳堯說,“因為,我比你所想象的,要的更多。”

“……”謝輕名先愣了一下,而兩秒鐘之後,他會意過來陳堯的意思的時候,他渾身是僵硬的,“你不可能……不,我不是說你不能,我的意思是,不可能是現在,不可能是這場……”

“不可能也必須可能。”陳堯竟然沖他露出一個笑容,“既然你不行,我就必須來。”

“草!”謝輕名怎麼就覺得,哪怕他的心理素質再好上一百倍,也還是會在這個人面前被輕易激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