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何以為愛

言蕭有些閉上眼，顫抖著吻上晚意的唇，法力小心翼翼地探進去，果真看到了晚意體內慘不忍睹的現狀，血肉模糊到他已經分不清到底都是哪個部位。

最後在腹部的位置看到了小小的宛如一個小芽的胚胎。這裡的傷害情況竟然比別的地方要輕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的孩子即使還小，也有自我保護的機制，只是，還是沒能躲過去，母體已經沒了生機，它又如何能成活。

雖然心中有數，但言蕭的心還是疼的厲害，手掌慢慢地撫上晚意的小腹，語氣溫柔：“你看，之前你不是一直羨慕先梅花神，眼饞他們有凝凝，現在我們也有自己的孩子了，可是你卻……”。

或許是不忍言蕭再這樣，晚意的身體突然開始虛化，化作點點星辰，朝星河的方向而去。

言蕭有些慌張地站起來，卻是什麼都抓不住，再看自己剛剛扶住的晚意的手，竟然滿滿的都是血跡，晚意一身紅衣，自己身上的又是黑色，所以有血跡也看不出來，但是言蕭清楚，晚意流了很多血。他把手狠狠地錘向自己的心口，錘的自己踉蹌了幾步。

馳宇連忙出聲阻止：“帝君，你不要衝動！不能……不能讓星君的苦心白費啊！”

言蕭跌坐在地上，開始不停地笑起來，笑得瘮人，幾個跟隨他多年的下屬都被嚇蒙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後還是泉醴冷著臉半蹲在他面前：“其實之前冷眼旁觀的時候，我也覺得晚意並沒有那麼愛你，但是我今天才知道，才看明白。我們一直用我們的標準去衡量她對你的愛意，殊不知，在她的概念裡，你已經是她最重要最愛的人了，即使沒有表達出來，但她已經把她毫無保留的信任和依賴都送給了你，甚至於在這次出事的時候，能很快察覺到你的心思，絲毫沒有壓力地就做了為你去死的決定。如果這都不算愛的話，我也想不通你還要她做到如何地步了！”

泉醴深呼一口氣，似是很懊惱，繼續開口：“從前我覺得她要強，明明可以懶散度日，偏偏要去費力處理好天界眾神的關係，明明自己有法力，非要學習後天之神的修煉方法，非要一直努力，不斷的精進法力，不願意被你落下！現在看來，那些都是她愛你的方式，因為愛你，才想要為你改變，才願意把你當成人生的目標。至於這次，我甚至懷疑她那麼努力地精進法力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多出她那個選擇！當然，你也可以說她是為了大義！”

言蕭有些痛苦地抱住頭：“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她可以沒那麼愛我！”

泉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如果！雖然我看不慣你，但你既然是晚意用自己魂飛魄散的代價保下來的，我就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糟蹋她的心血！還有多少事情在等著你，不用我提醒你吧！你再在這裡枯坐下去，晚意才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言蕭激動地抬頭：“什麼意思！你是說晚意還能回來？可是……可是她不是已經魂飛魄散了嗎……”

泉醴冷笑一聲：“我活的年歲長什麼事情沒見過，只要心夠誠，夠努力，就沒有什麼做不到！堂堂帝君，就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到嗎？”

潛淵剛剛收的傷不清，見泉醴一再挑釁言蕭脆弱的神經，簡直就是心驚肉跳，一面是自己的好兄弟，一面是自己的主人，他是真的很為難。

言蕭的眼睛重新煥發出生機，從地上掙扎起來。

泉醴繼續加藥：“你若是想復活晚意，有多艱難想必你也清楚，說不定要用什麼很禁忌的手段，也會受到不小的阻力，所以要怎麼處理好這些，就是你的問題了！只有做好這個帝君，你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言蕭眼中已經清明瞭不少，側臉看了看泉醴：“你留下是為了晚晚，現在她已經不在，留不留下都隨你。”

泉醴冷笑一聲，扶過潛淵：“自然是要留下，還要等著晚意回來呢！”

言蕭默然，跨出議事廳，抬頭看看湛藍的天空：晚晚，等我吧！

馳宇和納音見言蕭已經恢復正常，正要去尋後花園裡的墓，馳宇連忙跟上去，納音看著手中的引鳳百衲琴感情複雜，嘆了一口，也跟了上去。泉醴扶著潛淵，兩個人走的有點慢。

潛淵見泉醴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開口詢問：“你真的有辦法有把握能救回星君嗎？”

泉醴淡淡一笑：“沒有方法，也沒有把握。但是不這樣，誰知道他要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潛淵有些憂愁：“如果是這樣的話，帝君他真的不會瘋掉嗎？”

泉醴也嘆了一口氣：“我是在勸他，又何嘗不是在勸我自己？總是要留一點希望的，沒有希望也挖出希望來！不然……往後的日子，一定會一塌糊塗啊！”

潛淵的情緒也低落起來，不再說話。晚意出現之前，神界表示冷冰冰的，他們原本已經習慣，可是感受過溫暖之後，哪怕是回到原點，也是很難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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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潛淵在甄府後花園眾神的墓前靜立片刻，就帶著馳宇等人一起回了神界。

冰柔原本正十分頭疼地坐在文殊坊聽閆飛等人大放厥詞，胡說八道，連什麼“你攔著不許我們去當真不是為了篡位嗎？”這種話都出來了！閆飛這人簡直就是言蕭最忠實的擁護者，只要是為了言蕭，管什麼交情，尊卑，什麼都不顧了！

其實按言蕭原本的計劃，自己隕落，神界能接受他帝君之位的就只有冰柔了，她雖然因為受過傷而元氣大傷，但之前的地位放在那，所以在下一任不論法力還是心性都合適的帝君出來之前，只能是由冰柔暫代帝君之位。把這樣一個爛攤子扔給冰柔言蕭也很抱歉，但實在形勢所迫，而且像閆飛何種不講理的還是少數，到時候再有晚意的法力輔助，穩定下神界應該也不是難事。

這是言蕭一開始的謀算，可惜晚意根本沒給他這種機會！

言蕭掩去眼中的傷痛，闊步走近文殊坊。

冰柔一見他就馬上迎上來，眼中隱隱有淚光閃過，語氣卻是欣喜：“你回來了！你平安回來了！可真的是太好了！”她扯著言蕭到閆飛的面前，義憤填膺地告狀：“你看看他，我是治不了他，還得你親自來！”

閆飛還被言蕭走之前的捆神索五花大綁的捆著，看上去有些滑稽。見到言蕭很是激動：“帝君你回來了！事情可都解決了？只要你能平安，我就算是受罰也心甘情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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