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擊敗大將軍袁紹的驃騎將軍,將會是比袁紹、袁術兩兄弟更可怕的竊國大盜,他的法令看似是休兵養民,實則無時無刻不磨刀霍霍,準備南下用兵覆滅中原曹丕和曹氏擁護的漢室政權。

心向漢室的田疇在病榻上魂遊天外,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醒來後就一直嘔血不已。

是的,他獻策徵烏桓,除了想消弭北方數十年的大患外,還有借遼西烏桓之力折損關西兵馬的鋒芒,拖延閻行南下用兵的日期,給中原的漢室政權和曹氏有恢復喘息的機會,希冀會有漢室中興的奇蹟出現。

然而,雖然自己一開始的目的確實達到了,關西兵馬一兩年內再沒有南下用兵的打算,但休養生息的關西大軍卻讓田疇看到了另一種可怕事情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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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吞滅漢室的巨獸正在壯大,而自己就是以血肉飼養的眾人之一。

更讓田疇難受的是,驃騎將軍閻行對自己一再推辭驃騎將軍府掾史官職的行徑毫不惱怒,反而格外地重視,一再厚加賞賜,對外則宣稱自己的高風亮節和征伐烏桓嚮導之功。

這是在藉著自己邀河北的民心,同時也是在誅自己的心。

在驃騎將軍府延醫送藥、噓寒問暖的關注下,田疇的病情愈發加重,終於到了一發不可收的地步。

“這些事情,,,不得讓族中任何人知曉,你,你也不得出仕閻氏,我死之後,你扶棺回老家去,攻書力田,撫卹族中孤弱,教導好家中弟妹,我觀北方戰事仍未平定,家中田園雖然清苦,但於這亂世之間已是一方樂土······”

甦醒過來的田疇迴光返照,竟然又絮絮叨叨地向長子吩咐起事情來,他原本還想多說一些,但旋即想到自己的長子才能平庸,吩咐太多反而會過猶不及,就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掙扎著將乾枯的手臂從床榻上舉了起來,斜指著南方說道:

“若有一日大漢的兵馬北上幽燕,記得定要到墳前告知——”

···

關西長安,驃騎將軍府。

形貌昳麗、錦衣輕裘的裴姝慵懶地坐在妝臺前,她的肌膚細潤如玉,絳唇嬌豔若滴,腮邊輕柔的髮絲拂面憑添幾分貴婦人的風情,只見她眼波流轉,一手挽著自己柔細的青絲,一手使用玉梳慢慢地梳理著。

須臾,裴姝輕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玉梳,靜靜打量著銅鏡中的自己。

形貌縱使再如何昳麗,終究不能夠掩蓋自己已是年過三旬的婦人。

自從嫁給閻行之後,裴姝默默付出了許多。她按照那套古人賢良淑德的妻子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相夫教子,打理家宅,在艱難時歲節衣縮食、親力紡織,甚至在安邑危急之際登上城樓安撫軍心,對家中的諸多婦人、子女也待之以禮法,從無偏私。

然而,分隔兩地、聚少離多的夫妻,難免產生了距離感。

近些年來,雖然關西兵馬所向披靡,在河北、中原等地大敗強敵,攻城略地、無往不勝,連帶著安定經營、百業俱興的長安日子也好過多了,眼見著自家夫君一躍成為北國之雄,裴姝不必像以往那樣擔驚受怕,但常年征戰在外的閻行寄回長安家中的書信也越發稀少了。

風聞這一次閻行征伐烏桓獲勝,滯留河北未歸的一大原因,就是因為在河北俘獲了袁熙之妻甄氏,那甄氏乃北國絕色,有傾城之貌,閻行一見如獲至寶,雖說還像以往那樣將俘虜的女子悉數分賜有功將士,但這次獨獨留下了甄氏在軍中侍奉他自己本人,呵護備至、深居簡出,哪怕是常隨左右的心腹文武也難見此女一面。

這些話裴姝在人前雖是嗤之以無稽之言,但內心卻暗暗擔憂上了。

聰慧如她,也明顯感受到了隨著閻行平定河北、聲望如日中天,一些事物悄無聲息的變化。麾下的諸多文武包括裴家人在面對閻行時,是更加敬畏,不再如以前那樣直言進諫。

畢竟,袁氏基業雖滅,但袁氏的故吏舊臣還遍佈河北,閻行這般滅人家門、奪人妻女的行徑,只會讓他以往就在關東不好的聲評更加糟糕,不利於收服剛剛平定不久的河北民心。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瑕不掩瑜。閻行覆滅袁紹、新破烏桓,一舉解決了北方數十年之間難以消弭的大患,聲望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區區將袁熙之妻收入帳中的行為,又能算得上什麼。

或許正因為這樣,閻行才有恃無恐,麾下文武才知而不言吧。

當然,這類訊息,也是無形間加重了裴姝的危機感。

自己的孩兒閻統已經快十歲了,作為閻行的嫡子,裴姝對他寄予了太多的厚望,而另一方面,裴姝對於閻統繼承人的地位,也常有不安感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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