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鐵騎聲聲催號鼓(中)(為書友ralvarez加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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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典內心猶豫,于禁所部深陷重圍,若是自己不出兵相救,只怕他以步抗騎,絕對是凶多吉少,可若是自己出兵相救,這裡的車障沒了護衛,輜重糧車和三百民夫也必然不保。
臨陣如何抉擇,實在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就在李典猶豫之時,卻有一騎從西北方向疾馳而來,馬上騎士雖然後背中了兩箭,但卻絲毫沒有遲滯策馬,他狂奔到了李典車陣前的射程內,大呼說道:
“我乃平虜校尉麾下親衛,校尉有令,請中郎將列陣堅守以待,校尉已經破陣而出,待會趕來會合時,還請中郎將派兵接應。”
這名騎士穿著曹軍衣甲,身上血跡斑斑,背後還中了兩箭,不像是偽裝的軍諜,李典連忙讓人將他迎入陣中,派人進行緊急救治,同時下令部曲加快佈設車障,自己則登高舉目遠眺,緊張地望著號角聲聲的西北方向。
騎士說是很快破陣而出,趕來與車隊會合,但是等到李典的車障大致佈設完成的時候,于禁所部還是遲遲沒有趕來,反而是敵騎的號角聲越來越近了。
就在李典決定要派出已經恢復馬力的幾名李家子弟再次進行哨探的時候,等候已久的于禁部終於出現了。
搖搖晃晃的曹軍旗幟在平原上移動著,于禁所部的軍陣已經比初見時少了不少人,于禁棄了馬匹,身處在且戰且退的軍陣中間,嘶聲力竭地指揮著衝出敵騎包圍的步卒,沿著汴水,退往李典所部列陣的方向。
在撤退的過程中,于禁所部依舊保持著大體完整的軍陣,手持長矛大楯的甲士環衛在外,弓箭手、短刀手夾雜在後,中間就是于禁和他親兵,眾人且戰且走,不作片刻停留,背靠背向後撤退。
因為為了保持陣型完整,隨時隨地立盾豎矛,抵禦敵騎衝刺突入陣中,于禁的軍陣撤退時註定不能夠卷甲疾走,只能夠小步向後撤退,這不僅對且戰且退計程車卒是一個嚴峻的考驗,對身處陣中指揮的于禁而言,也在面臨著巨大的壓力。
在撤退的過程中,不時有中箭、掉隊、摔倒計程車卒,他們一旦失去了周邊其他同袍的護衛,立馬就被像惡狼般的西涼騎兵射倒、撞翻、砍殺,于禁雖然看到了,卻堅決不允許部下士卒搭救,每個人都必須保持相同的步伐緩緩後撤,一刻都不能夠停留。
這種做法很殘酷,但也很有效,至少更多計程車卒存活了下來。
西涼騎兵幾度進行試探,想要衝鋒突入陣中,可於禁部都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們及時停駐列陣,大楯如牆,長矛如林,步弓發矢,短刃肉搏,端是無懈可擊,愣是讓幾股輕騎發動衝鋒後,又灰溜溜地退了回來。
身在陣中的李典見到于禁所部士卒已經接近,面露喜色,當即按照計劃下令,搬開車障一角,將拉車的牲畜放了出去,而自己則率領三百李家部曲親自衝殺出陣,冒著西涼騎兵的箭矢,迅速將於禁一部接應進了陣中,然後搬開的車障又再次重新合圍,形成了一個依託汴水的閉環車陣。
西北邊,無名高地。
“籲——”
豹頭燕頷、虎背熊腰的翟郝策馬驅馳,奔上了一處稍高的地勢,大鬍子呼哧呼哧地抖動,望著已經佈設完車障的曹軍,氣惱地謾罵道:
“這班兗州賊,倒是耐戰得很!”
自兗州兵馬進軍河南地以來,翟郝早就一再向閻行請命,想要上陣廝殺,率軍反擊入侵的曹軍了。
可是一來河東大軍悉數西征,都投入到了關中的大戰之中,並沒有援軍可以抽調支援河南地,二來這些兗州兵一路進軍也謹慎得很,任憑翟郝派出的遊騎如何引誘,始終沒有冒進追擊,前軍的于禁部步步為營,透過一路修築營壘,硬生生地將營壘推進到了鄰近滎陽的隴城。
河南地的守軍一向是三河之地最少的,雖說有六七千歩騎,但除去防守雒陽城、駐防雒陽八關的兵馬,翟郝麾下能夠作為靈活機動的兵馬,就只有他這支千餘騎的西涼騎兵了。
河東大軍中,騎兵數量比起關東群雄要佔據優勢,不過成編制的騎兵部隊卻不多。甘陵之前在河西招募組建的羌胡騎兵在返回河東之後,就被閻行調走拆分補充到各軍之中,目前除了閻行親領的中軍精騎外,成編制、一直沒有變動的就只有翟郝麾下的千餘西涼騎兵了。
為了發揮平原上騎兵對步卒的優勢,手中兵力不足的翟郝一計誘敵不成,又心生另一計,他乾脆就撤走了滎陽的民戶,在成皋以東留了八百步卒防守,打算引誘貪功冒進的敵軍長驅進攻滎陽城,到時候以逸待勞的自己再發揮騎兵的優勢,後發制人,反包圍冒進急攻的曹軍,在滎陽城郊外打一個漂亮的殲滅戰。
可惜左等右等,已經進駐到了隴城的于禁,就是遲遲沒有再進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