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段煨還需要先試探一下賈詡的心意,爾後再做定奪。

簡潔有序的內室,一張案几,兩張坐席,段煨和賈詡二人相對而坐,交談良久。

出身將門、兼通文墨的段煨看著談笑從容的賈詡,也終於下定決心,沉聲向賈詡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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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和,如今天下分崩離,萬乘失御,各地豪傑蜂擁而起,強者跨州連郡,弱者割據城邑。弘農以一郡之地,兵不滿萬,將不過十,然孤志猶未已,常思上報天子,下安黎庶,建勳立功,佐國安民,賈君乃當世之國士,必有以教我!”

賈詡聞言眼瞼微動,他剛剛也從段煨的目光中察覺到一絲野心,只是他卻笑了笑,拂袖說道:

“段公,如今天下雖亂,但天子聰慧,段公與閻驃騎又皆是忠貞護國之臣,君臣相知,中興漢室、還於舊都,此即佐國安民之大業也。至於弘農之政,詡初來乍到,實在不敢妄議。”

看到賈詡有意迴避,段煨又怎能夠就此了結,他按捺一下內心的急躁,選擇開門見山,繼續問道:

“數載以來,河東除舊佈新,政令大行,其谷豐,其兵銳,故閻驃騎僅以一郡之地,轉戰東西,卻愈戰愈強,遂東滅張楊,西破李傕,據有三河之地,匈奴歸服,羌胡影從,西河、上郡為之藩籬。其擁漢胡士馬之眾,堪與天下群雄爭鋒。弘農亦有意效法,不知可否?”

話說到這裡,段煨已經不再掩藏自己的勃勃雄心,目光熾熱,直盯著賈詡,只是賈詡在段煨的目光下,卻像山嶽一般紋絲不動,他想了想,才開口說道:

“效法河東,此斯良策哉!”

“如今河東強盛,弘農力屈,文和先卻以妻子相托,後又來投,此非天授良臣與孤耶!孤有意以文和為輔,助孤佈政強兵,不知文和意下如何?”

聽到賈詡也贊同自己效法河東的想法,段煨頓時大喜,他更加關切地看著賈詡,一方面誠懇地希望賈詡能夠襄助自己,一方面又不露聲色地以妻兒試探賈詡的立場。

賈詡又何嘗聽不出段煨話中之意,他聽完段煨的話之後,眼睛微微眯起,過了許久之後才重新睜開,開口問道:

“詡有一問,不知段公可知閻驃騎年歲?”

“已至而立之年。”

“那若詡沒有記錯的話,段公今歲已經是五十有五了。”

“文和此言何意,以孤年邁,不敵小兒乎?”

段煨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有些生氣地看著賈詡,連花白的鬍鬚也抖動起來。

賈詡搖了搖頭,苦笑說道:

“段公才器,詡豈敢輕視。只是孔子亦有‘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之嘆,如今段公年過半百,詡亦年近天命之歲,與世強爭,不如藏拙,非僅為強弱之勢,亦為子孫謀也!”

聽了賈詡的話,段煨胸中夾雜著的憤然之情、爭勝之心、雄圖之志彷彿受到了重擊,瞬間轟然倒塌,碎了一地。

他緊閉著嘴唇,花白鬍須微微顫動,陷入到了沉思中。

暫且不考慮河東接下來的動作,僅僅就弘農效法河東而言,時間拉開了好幾年,地盤相差了幾個郡,自己能否真的做到與河東的閻行在朝野上下爭雄。

就算自己真的能夠憑藉弘農一郡之地,建立大業,與河東閻行分庭抗禮,可是自己已經年過半百,最多也只能夠再撐個十幾年,到時候自己一旦撒手人寰,膝下子孫才能平庸,根本不是閻行與天下群雄的敵手。

那偌大的基業,也足夠埋葬自己的家族子孫好幾次了。

這就是快要知天命的賈詡不願意為弘農謀劃、與世強爭的原因,他已經不再年輕,就算不考慮弘農與河東的實力強弱,他也需要為自己的子孫後代打算考慮。

段煨心頭此時五味雜陳,思緒已亂,他只能夠閉上眼睛,握緊雙拳,在黑暗中苦苦尋覓,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來。

過來很久,額頭佈滿冷汗的段煨的拳頭才慢慢鬆開,也再次睜開了眼睛。

他起身離座,長嘆了一口氣,望著屋頂的橫樑悠悠說道:

“只是前日我目睹雒陽爭鬥,忿然離京,不與閻驃騎同謀,恐怕弘農與河東之間,早已是隙恨橫生,此時罷手,還來得及?”還在為找不到的最新章節苦惱?安利一個或搜尋熱度網文《搜尋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裡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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