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城外人馬不息、進出頻繁的敵軍營地,閻興手扶劍柄,面露沉思,在不經意間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距離城外敵軍大舉攻城的日子,很接近了。

···

城中郡府,官舍後院。

閻琬呆立在院中的池畔前,往日靈動神韻的雙眸失了光彩,變得有些遲滯,望著田田的蓮葉以及靜謐無波的池面,臉色就同池水一樣,沉寂得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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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對於後院的女眷而言,不啻於是夢魘一般的存在。隨著閻行遠征離開之後,河東原本欣欣向上的趨勢似乎在急轉而下,先是沈氏羌叛變、汾陰失守的訊息出現,而後又有河東舟師敗績、解縣、猗氏等地淪陷敵手的噩耗傳來,到了最後,連安邑城都被敵軍圍了起來,城中之人,噩耗頻頻,早就陷入到了惶惶不安的境地之中。

作為官舍的郡府後院,氣氛更是壓抑得可怕。

張蕊尚在襁褓的幼子啼哭不休,挺著肚子的陸玥也身體欠安,後院上下的事情,由已有身孕的裴姝一力支撐著。

雖然裴姝不允許後院的奴僕、婢女無故擅自外出,也不準奴婢私下談論嚼舌,可流言蜚語還是不可禁止地在角落裡、屋簷下偷偷流傳著。

閻琬將這一切默默看在眼裡,藏在心中。

以至於今日的天色明顯不錯,可落在閻琬的眼中,卻是陰沉得可怕,單單是看著這平靜如鏡的池水,她都感覺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如果說隨著裴姝入主後院,所帶來的尚儉、守禮、婦德、婦言等禮法,讓閻琬感到的是不適,那如今這種從外界瀰漫延伸到了郡府後院的壓抑氣氛,則讓閻琬真真正正感覺到了恐懼。

曾經何時,她也曾切身感受過這種令人壓抑到窒息的恐懼。

那是在涼州各家聯軍在陳倉城下大敗的訊息傳回允吾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家的父親也是黑著臉不讓塢堡內的族人談論戰事,也是有流言蜚語在身邊悄悄擴散,那種恐懼,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不不知不覺之間就死死纏住了你,再也掙脫不掉,只能夠默默等待著石破天驚的那一刻的來臨。

閻琬的思緒越深入,臉色就愈發陰沉得可怕,就在這個時候,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不用回頭,閻琬也知道是誰,這些日子,後院沒有哪個奴婢敢這麼接近脾性變得異常的自己。

她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

“何事?”

腳步聲停下,董黛站在閻琬的身後,淡淡一笑。

“君女,該進哺食了!”

閻琬沒有一點進食的胃口,但她還是轉身看向了董黛,盯向了她的眼睛。

如果說眼下在後院之中,哪個最讓閻琬看不透,還是董黛。

哪怕在主婦,自己的嫂子裴姝的眼中,閻琬還是看到了一絲抹不去的倦色和陰霾,可在董黛眼中,自己看不到一絲害怕、壓抑或者恐懼。

彷彿在她眼中,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平靜。

想起了董黛那簡短的身世之語,閻琬慢慢開了口。

“你不怕嗎?”

“怕!”

董黛微微一愣,意識到突兀發問的閻琬話中說的是什麼之後,徑直回應道。

閻琬眉頭當即皺了起來,顯然,這個時候的她並不相信董黛的說法。

董黛輕輕撫了撫飄在臉頰的發縷,她也看出了閻琬的不信,於是又接著說道。

“怕,但可以換個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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