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行領兵渡河之後,又與相迎的楊豐兵馬匯合。

他此番攻取河東,用兵之要就是長驅直入,直搗安邑,宣明朝廷任命詔書,以堂堂正正之軍,以朝廷大義之名,瓦解安邑守軍計程車氣,攻取安邑,然後傳檄各縣,平定河東南境。

因此,閻行並沒有分兵去攻取蒲坂、解城等城,而是親率大軍直趨安邑。

他下令以翟郝、楊豐為前軍,領一千騎兵,疾馳安邑,沿途宣揚長安朝廷已任命閻行為河東太守的詔書,明示閻行討伐安邑叛亂、無擾河東士民的軍令,風馳電掣,一路直至安邑城下。

同時派快馬傳令河東北境,令嚴授、曹鳶、魏鉉、牛嵩、鄭多、黃頗等文武分守城邑,鎮守北境。以徐晃為主將,領閻興、牛虎、馬玩各部兵馬南下,趨絳邑、聞喜,與自己的大軍會合於安邑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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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閻行則親率徐琨、趙鴻、戲志才、鮑出等文武,統領大軍,大張旗鼓,申明軍法,一路秋毫無犯,造出偌大的兵馬聲勢,歩騎漫道,不斷奔赴安邑。

三日後,安邑城外大營。

閻行的大帳中,文武分列,濟濟一堂。

剛剛領兵回來的翟郝,正邁動他的羅圈腿,步入帳中,人還未到跟前,聲音已經先到了。

“將軍,郝領命截擊解縣、猗氏兩地郡兵,已大敗敵將範先,斬獲俘虜眾多,今領兵回營,特前來繳命!”

豹頭燕頜、虎背熊腰的翟郝聲如洪鐘,身上染血的鐵甲震顫發響,宛如一頭浴血的黑熊一般,大步邁入了帳中。

“善,可先記下所部軍功,待中軍點校完首級、繳獲之後,再作明細賞賜。”

“來,翟司馬,此戰辛勞了,請就坐!”

居於將位的閻行笑臉相迎,他一邊吩咐帳中文吏在閥閱簿上記下翟郝的軍功,一邊伸手示意翟郝入座。

“謝將軍!”

翟郝豪爽一笑,也不客氣,就在武將前列的一張胡床上坐下。

閻行看著眾人,又笑了一笑。

這三日,一路上他的兵鋒所向,可謂是摧枯拉朽,如入無人之境。

因為楊豐奇襲拿下了汾陰,使得閻行的大軍提前渡過了大河,之後大軍更是直趨安邑,兵臨城下,使得王邑、衛固等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原本的分兵防守的策略,更是成了一紙空談,城中不得不派遣使者冒險突圍,下令分駐各城的兵馬,回師援救安邑。

城中的衛固心知如今閻行的大軍兵臨城下,沿途又是宣告朝廷詔書,又是嚴明軍中法令,名正言順、秋毫無犯之下,河東的民心已經被瓦解了一半,而範先又已按照原計劃,領兵趕往解縣排程郡兵,城防要務一時無人主持,城中兵力也顯空虛,城中可謂是人心惶惶,安邑已經是岌岌可危。

為此,衛固不得不自己披甲上陣,聯絡安邑城中的大姓之家,共同召集族中的部曲、丁壯,協防安邑的城牆,同時請王邑下令,大肆徵集城中的黔首百姓為勞役,以加固安邑的城防,搬運箭矢、滾木、落石等城防之物。

不過,衛固雖是憂心忡忡,日夜加固城防,可是趕到城下的閻行兵馬,這個時候卻反而不著急了,自顧著在城外安營紮寨,並派人大聲向城中宣告詔書、軍令,以瓦解城中守軍計程車氣。

而領兵的範先在解縣聽聞西涼騎兵已經抵達安邑城下的訊息之後,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本還要召集、排程數縣的兵馬,去抵禦、阻隔西涼兵的南下、東進,沒想到旦夕之間,西涼騎兵已經出現在了河東的腹地之內。

情況危急,範先也等不得召集完畢南境所有城邑的兵馬了,他分派軍中的族人軍吏接管召集兵馬的後續軍務後,就急衝衝地帶著解縣、猗氏兩縣的郡兵,往安邑而來。

可惜,閻行對安邑城圍而不攻,一方面固然有時入秋季,安邑城牆堅固,己方可以先就食於野,等到城中守軍士氣低迷之際,再趁機破城的考慮。而另一方面,就是存了圍城打援,先在野外擊潰其他河東援軍的想法。

在平原上,急於趕路的河東郡兵驟然遭遇了翟郝的騎兵衝擊,隨後還有步卒的掩殺,可以說是一觸即潰,毫無還手之力。

在範先的率領下,兩千河東郡兵幾乎沒撐多久,就徹底崩潰四散,而範先本人在亂軍中,後背中箭落馬,在範氏部曲的拼命護衛下,勉強又重新上馬,敗退回解縣去了。

這也就有了翟郝今日覆命報功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