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結盟(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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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行既胸襟豁達,又性格內斂,往日裡待人恩威並重,喜怒不形於色。今夜卻一反常態,吐露心聲,自言自語。
戲志才想了想,才緩緩回答道:
“君明臣忠,才遒虎變,大業抵定,四海歸心。”
誠然,甘陵此番前來和閻行會師,在明顯上,大大增強了閻行陣營的實力,但從內部上,卻也隱隱打破了閻行這個陣營中的平衡。
閻行不比袁氏兄弟,有家業名望等祖蔭,有袁家門生故吏的擁戴,也比不上曹操那般家族枝葉繁茂,有曹家兄弟、夏侯兄弟的盡心輔佐。
他家族根基薄弱,也無名望蔽身。目前所能依仗的,只是自身的魄力和攻戰的軍功。陣營之中,也是以他自身為強力核心,將馬藺、閻興、翟郝、徐晃、曹鳶、翟郝、戲志才、嚴授、周良等人緊緊團結在自己的周圍。
所以,閻行一面對待徐晃、嚴授這等才俊,他都是以豁達的胸襟拔擢於行伍,委之以郡縣重任,但一面對待可能強賓壓主的張朗、衛固等人,他卻是以謹慎的態度對待,一旦發現了對方有反噬自己的萌芽,閻行隨即決絕地剷除、摒棄。
枝大於本,脛大於股,不折必披。六郡兵殺耿鄙,呂布殺丁原,胡赤兒襲殺牛輔,麴義反攻韓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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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閻行見到的、聽到的下克上的事情太多了,他現下正在進行的,是一場蛇吞象的豪賭,內部稍微一點動盪,自身稍微一點決策失誤,都有可能造成全盤潰敗之勢。
因此,當閻行見到甘陵,見到他麾下那些桀驁不馴又驍勇善戰的涼州將士後,閻行在瞬息之間,已經下定決心,要用權謀手段分割甘陵手中的兵權。
只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當年在陳倉戰敗,為徐榮追殺時,還是甘陵拼死讓自己突出重圍,故而閻行對甘陵,在心中一直是視為骨肉至親。也才會在一切都塵埃落地的時候,閻行說出了這樣一番嘆息。
戲志才聽出了閻行的心聲,他不知為何,心中卻也反而輕鬆了許多。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身為一名兼習法、儒的謀士,他自然也希望自己輔佐的是一位雄才偉略、能夠駕馭群臣的主公,但另一方面,身為主公身側的心腹,為私人計,為長遠計,戲志才也希望身邊的閻行並非是如勾踐那種兔死狗烹、刻薄寡恩的主公。
今夜,閻行能夠對自己吐露一番心聲,雖然隱晦,但戲志才依然感到了士逢知己的感動。故而他也以大業勸勉,他相信,以閻行往日的行事作風,制衡諸將是必須的,但卻不是刻意剝奪甘陵的兵權,相反,一旦對西面用兵,甘陵以今夜的抉擇,儼然可為主將。
君臣相知,一夜無話。
···
四、五月間,漢帝國東西局勢的變化之快,著實令人咂舌。
在關東,公孫瓚全據河北之地的想法,雖然在界橋一戰之後,宣告破產,但實力未損,依然與鞏固了地盤的袁紹爭鬥不休,而青徐黃巾在被公孫瓚的騎兵擊敗後,大肆湧入兗州,也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劉岱戰死,曹操入主兗州,與鮑信等人苦戰黃巾,中原大地在西涼騎兵退走後,依然不可避免地陷入到了戰火延綿、兵荒馬亂的局面之中。
而關西的局勢,在眾人矚目下,又迎來了一次巨大的轉折。
李傕、郭汜、張濟的兵馬攻入關中後,又與樊稠等流竄的涼州敗軍聯合,裹挾亡命,招攬秦胡,聲勢大漲,劍指長安。
長安朝廷的王允卻暈招迭出,打算以胡軫、徐榮等人的兵馬前去抵擋,在距長安路程僅有百餘里的新豐,防禦進攻長安的李、郭大軍。
在李、郭一路進軍,聲勢大漲的同時,出使閻行的李儒也攜著閻行的家眷,如期而至。
合陽城,一處閻行暫住的府邸。
李儒站在堂上,看著跪坐在案几後面,展開盟書細看的閻行,他悄然露出了一絲莫測的笑意,繼而移動目光,看了看兩側閻行的在場文武,甘陵、戲志才、周良三人,然後才收斂目光,靜靜等待。
此次出使,李儒沿途所見所聞,還有從進城到登堂入內,看到的是閻行麾下的兵馬強盛,聽到的是閻行的戰功赫赫、攻無不取的事蹟,讓李儒心中原本的猜想更加篤定,昔日那一位需要仰人鼻息、寄人籬下的閻彥明,已經在短時間內,藉助時勢,擺脫了包括他在內的諸多束縛,遽然成長為了一方擁兵自重、實力不容小覷的割據軍閥。
但李儒還能夠保持如此鎮定的,卻是因為他背後的李傕、郭汜、張濟等人的實力,比起閻行而言,擴張更快也更加龐大,故而他也有恃無恐,等待著閻行的回應。
看完盟書的閻行沒有明確表態,而是對李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