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結盟(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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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漢?”
甘陵知道吳漢,但不知道戲志才突然提到吳漢是何意思。
戲志才於是耐心地解釋說道:
“光武皇帝持節河北,初時受困於王郎,彼時正值吳漢大發幽州歩騎,與光武皇帝會,諸將見吳漢軍至,士馬甚盛,都說:‘是寧肯分兵與人邪?’,對吳漢的兵馬驚疑不定。”
“但當吳漢回到幕府,呈上軍士名簿,交割幽州的兵馬,諸將又都請求將兵士調撥麾下。劉秀笑道:‘屬者恐不與人,今所請又何多也?’諸將聽完,盡皆羞慚。”
“而吳漢雖然交割了手中的兵馬,但他胸襟氣度也為諸將所欽佩,此後多次擔任主將,協助光武皇帝平定河北、中原、隴右、巴蜀等地,功業為眾將翹楚。”
聽戲志才說到這裡,甘陵已經聽得明白。
“軍謀史的意思,是讓我向校尉呈遞士卒的名簿,交割手中的兵馬?”
“拙策確是如此,但箇中取捨,還是要看司馬衡量了。”
甘陵聞言,看向戲志才。從他的眼光中,他的看到了非凡的睿智和堅毅,剎那間,竟讓甘陵產生了和閻行對視的錯覺。
甘陵收回目光,沉吟不語,緩緩起身,握著劍柄來回走動。
戲志才也收斂目光,靜靜等待著甘陵停下腳步的抉擇。
過了許久,甘陵似乎想通了甚麼,他輕嘆了一口氣,停止腳步,轉身向戲志才行禮道:
“多謝戲君今夜前來,為我解憂,君之深意,陵已知曉。既是顧全大局之策,陵雖駑鈍,也願效吳大司馬的故事,明日召集軍士,安撫軍心之後,我就向校尉遞交名冊,交割兵馬。”
戲志才聞言也連忙起身,鄭重回禮。
“司馬胸襟如此,定能使諸將釋疑,上下由此戮力同心,真乃三軍將士之幸也!”
···
合陽城
戲志才出了甘陵軍營後,又連夜迴歸城中,他到了早間宴會的府邸所在。當如約邁入廂房時,閻行依然還未入眠,他此時正捧著一卷書冊,安坐在案几後面。
“參見校尉!”
戲志才想要行禮參見,眼明手捷的閻行已經提前一步放下書冊,起身邁進,將行禮的戲志才攔住了。
“志才入夜還為軍中之事奔波,甚是辛勞,此間只有你我二人,無需拘謹俗禮。恩——叔升的酒,可曾醒了?”
除了閻行的案几前點了一枚蠟燭外,室中再無明火,但略顯幽暗的環境中,閻行的雙目卻猶如神炬,在這夜色中,透著一股睿智的光芒。
“甘司馬的酒已經醒了,在下也將本朝吳大司馬的故事,講給了甘司馬聽,甘司馬已經聽得明白,他明日就要來見校尉,呈遞麾下軍士的名冊了。”
“善,此事能夠兩全,全賴志才之力!”
閻行笑了笑,但臉上隨即又云淡風輕,看不出一點喜怒的痕跡。他撫慰地拍了拍戲志才的手背後,又轉身走到室內的窗戶前,看著天上的夜色,默然不語。
過了許久,閻行才悠悠嘆息道:
“餘自幼長於金城,近塞常有邊境之急,結髮而戰,旬月未息。雖不好詩書經典,但卻好讀歷代史書,覽名人軼聞,往昔聽族中長輩論述雲臺功臣時,曾說到光武皇帝與大司馬吳漢一事。”
“開國之初,光武皇帝率大軍攻伐之時,戰陣不利,軍中諸將或多惶懼,失其常度。唯獨大司馬吳漢意氣自若,整厲器械,激揚士吏。恰逢光武皇帝派遣使者,觀察大司馬營中之事,使者見畢,還言大司馬修戰攻之具,光武皇帝乃嘆曰:“吳公差強人意,隱若一敵國矣!”
“當年聽此事,未覺有他。今日再回憶起此事時,卻不覺有恍然大悟之感。方知光武皇帝為何遣使觀吳大司馬營中兵事,又為何有敵國之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