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聽了李傕的詢問,他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轉向賈詡。

“不知文和,如何說服段忠明?”

賈詡態度從容,悠然說道:

“詡不才,眼下想到的,是迫之以力,曉之以勢!”

“那儒能夠讓閻豔出兵的,就是動之以情,誘之以利!”

“什麼情啊,利啊,李——李先生,能否說得明白些!”

看著李儒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一旁聽得著急,按捺不住的郭汜不禁就扯開嗓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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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豔昔年為叛軍敗將,是儒將他推薦給徐中郎將,這才有了他後來建功河東,駐軍一方的功業,他在長安的家眷我也一路護送,如今正可隨同使者,前往河東,邀其出兵相助!”

“至於相邀之利,自然是河東一郡之地,閻豔平定白波,駐軍河東北境,而河東太守王邑坐守南境,北面拒敵,閻豔此時心中定然想要吞併南境富庶之地,但礙於聲望名義,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輕啟戰端。而長安朝廷連赦免的詔書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會願意看到他一個董逆餘黨,併吞河東呢?”

“原來如此,先生有樹人之恩,而長安朝廷給不了他的,卻是我們能夠給他許諾的,我們可以就這樣,將河東一地許給了他。”

張濟聽了李儒的話,恍然大悟,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那倒是便宜了這些小輩了。”

這個時候,郭汜也聽明白了李儒邀閻行出兵的方法,他冷哼一聲,心中頗有幾分不屑。

李傕倒是沒有像郭汜這樣自傲,當下西涼兵勢微,能夠多拉攏一股勢力,對於他們成事也是大有裨益的,至於河東之地,原本就不是他們的,憑空許諾出去,又有何妨。

“莫說一個河東,只要他願意出兵助我等牽扯住左馮翊的兵馬,那將三河之地一併許給他又如何!”

說到這裡,李傕又正色跟李儒、賈詡兩人說道:

“此事就要多多仰仗李先生和賈都尉了,出使之時,大小之事,悉決於二君,但有所需,徑直明言,我等定全力供給。”

李儒、賈詡二人聽著李傕的話,謹慎應諾,爾後才行禮告退,先後出帳。

兩人出到帳外後,並未立即離去,而是並立在帳外空地上,看著這晴空萬里,靜靜聽著營中森明的刁斗之聲。

“文和有心事?”

李儒只看了一會晴空白雲,就調轉目光,看向了若有所思的賈詡。

“詡在想,長安朝廷欲殺盡涼州人的言論,是如何流傳起來的?”

賈詡也轉向李儒,悠悠說道。

“政令不明,則謠言四起,這不是常事麼。”

“一言興邦,一言喪邦啊!”

“可這不就是我等奇謀之士,想要的麼?”

李儒甩了甩衣袖,得意出聲。賈詡眉頭動了動,再見李儒,他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李儒言行舉止之間,確實是又多了一股無懼無畏的氣質,他已經迫切無畏地想要和自己賭,和天下賭。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俞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賈詡看著天色,嘆息了一聲。他是身陷局中,不得不放手一搏,而李儒卻是心中已無畏懼,決意要入局,再搏一次天下。

“文和想要隱世乎?確實,從長安逃出之時,我也曾想過隱姓埋名,遁入山林,但隨即想想,大隱隱於朝,大丈夫在世,業已頓首受書,若不能夠立下一番功業,運籌帷幄,為帝王之師,又談何隱士,不過一躬耕農夫罷了。”

口中說著話,李儒嘲笑完賈詡的心境後,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