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就是這河東的地理形勝了,若是調走了校尉這一支兵馬,讓白波賊寇又有了復起壯大的機會,那白波的兵馬就大有可能橫渡大河,進入到了關中之地,到時候白波荼毒三輔,西京為之擾動,郡縣為之殘破,就真的是追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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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志才分析的道理都是淺顯易懂的,周良一點就通,他也相信,這些道理,不管是西涼軍的上層,還是朝堂的大臣,也都能權衡明白,他們所在的這一支兵馬,恰好就處在了這麼一個微妙的節點上,是輕易不能夠調動。

周良甚至都有點懷疑,春秋兩季的時候,閻行在攻勢一片大好的時候,突然下令撤軍,是不是就存了養寇自重的心思,在等待著後續的大好時機。

但很快周良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這軍中的疫病,也不是閻行能夠徒力操控的,只能夠說冥冥之中,一切都早有定數,這閻行立足河東,經營基業的氣運,還真是不可以用尋常思路去揣度的。

不過,閻行的氣運越好,對於早早追隨的周良而言,也是一樁大好事,他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心中也有些激動,看著戲志才說道:

“那如此說來,校尉的大計,也是勢在必得了。”

戲志才聽了周良的話,臉上卻微微泛出一絲苦笑。

“現在我等談論這些,還為時尚早,雖然牛中郎和他兵馬將大有可能會調走,盡數前往陝縣,可朝廷如何安排河東的人事,我等也還一無所知,你莫要忘了,河東治內,除了北境的白波,是我等的敵人之外,這安邑城中的諸姓,對我等這些入駐河東的外兵,也是充滿了濃濃的敵意。”

周良聽完頓時啞然,若是按照戲志才所想,那在牛輔走後,這河東的局勢變幻,對於他們一方而言,還真未必就是一樁好事,畢竟若是有牛輔的大軍在安邑坐鎮,那些安邑城中的大姓還不敢有太過明顯的舉動,可在牛輔率軍離開後,這河東的微妙的平衡關係也會隨即被打破。

少了牛輔這一層緩衝,河東本土的勢力,和閻行這一班外來的西涼軍,就會尖銳地對碰起來。

而且,閻行率領的西涼軍,在討賊安民的幌子下,大規模在絳邑、臨汾兩地推行屯田,這在根本上已經觸犯了河東本土勢力的核心利益。

周良還記得那一次在衛家的莊園之中,衛家以接濟糧食的名義,向閻行索要汾水沿岸良田時的咄咄氣勢。

這其中蘊含的衝突,絲毫不吝於戰陣上的槍林箭雨。

周良聽了戲志才這些關係到東西雙方、河東本土的分析,錯綜複雜的局勢也他心情變得複雜,不過他還是勉強地笑了笑,口中說道:

“雖說河東少了牛中郎將的大軍,可戲君不也說了麼,我西涼大軍極大可能,會在關東的戰場上大獲全勝,這對於平衡河東的局勢,震懾河東的宵小,不也大有用處麼!”

戲志才這次聞言只是淺淺一笑,沒有再和周良談論此事。

他也跟周良一樣,伸出雙手湊向火爐取暖,但眼光卻早透過火爐中撩動的火舌,凝視著火爐底層那些在燃燒中即將產生爆裂的木炭。

西涼大軍在關東戰場的大勝,確實是有利於平衡河東的局勢,震懾河東的宵小,可相反,若是西涼軍的後院起火,波詭雲譎的長安朝廷上,再來一次伍孚刺董呢?

長安城司徒府

協奏動聽的絲竹絃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盡數退下,不久前輕歌曼舞的眾多舞姬也悄然消失,堂上一時間陷入到了寂靜之中,只有水漏斷斷續續的水滴聲,還在持續響起,敲打著堂上四人的內心。

堂上之人還在竊竊私語,此時堂上那名身材高大、體格雄壯的青年將領卻霍然起身,就要告辭離去,看到今日這名宴會的核心人物,就要離去,其他三人無不愕然變色,其中兩名老者,當即就迎上去,要挽留青年將領。

三人在陸續的交談上,似乎出現了分歧,那名青年將領原地徘徊,左右為難,而兩位老者也不斷勸解。

在彷徨中,一名老者終於觸及到了那一個令青年將領赫然變色的敏感話題,青年將領面色大變之後,語氣終於也有了轉變,兩位老者隨即也開始極力鼓動,另外一名中年人見狀,也加入到了鼓動的序列之中。

最終,堂上四人又重新落座,在低聲密切交談了一番後,青年將領終於下定了決心。

很快,青年將領就拔刀在手,刺臂出血,四人也依次立誓,就在寂靜無人的堂上,進行了歃血盟誓,他們都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只能夠隱隱約約聽到盟誓中,有“匡扶社稷、剷除國賊”的話語。

此時堂外,停息的大雪又開始紛紛揚揚地飄灑起來,落地的雪花覆蓋在地表上,掩藏了一切痕跡,而也在這個暴風雪的天氣下,長安城中,又有一輪新的朝堂謀劃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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