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時音不懂那些詳細的醫療資料分析,只看到右下角那句判定兩人有血緣關係的陳述。

她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可……可是我從來都不知道,我要怎麼相信你們?”

“阿音,五年前你有沒……”

“阿鬱——”

聶時鬱話還沒問出來,傅雲簫就打斷了她。

男人走到聶時音面前:“你先去洗個澡,睡一覺,其他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聶時音打量了一眼這個房子,然後躡手躡腳地道了一聲:“好。”

聶時鬱領著她去找衣帽間和臥室,告訴她所有的衣服都可以隨便選,喜歡哪件穿哪件。

聶時音洗澡的時候,聶時鬱下了樓。

傅雲簫在沙發上坐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的煙已經抽了一半,聶時鬱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問?”

“她不記得了。”

“不記得?”

“嗯。”

聶時鬱有些不敢相信,她壓低了聲音:“那……那可是一條命,怎麼可能說不記得就不記得?”

傅雲簫分析:“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應該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兒,沈舒芸當年利用她動手的時候想必是找了什麼辦法。”

男人說到這裡的時候,眸光變得幽深起來,他重新抬手將煙放在自己雙唇之間,狠狠吸了一口之後掐滅:“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一種可以讓人瞬間忘掉自己做了什麼事的方法,或者可以選擇性地消除人的部分記憶?”

聶時鬱起初還覺得傅雲簫是在說胡話,一顆亂糟糟的心根本沒有回應他的打算。

直到兩個字突然竄入腦海——催眠。

“你說的是催眠?”

男人眼神眯了眯:“這種東西靠譜嗎?”

“我找時間問問謝翌辰,今天你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我在這兒守著,省的她半夜醒來找不到人。”

聶時鬱點了點頭,然後抬眸看了眼時間,開口道:“那我先回去了,厲東爵如果提前醒來發現我不在就不好了。”

女人這句話落下之後,眼底染上一片陰霾。

傅雲簫這時候也沒拆穿她,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原本將近四十分鐘的路程,聶時鬱只用了三十分鐘就開到了城南別墅。

她將車停在車庫原本的位置,下了車。

聶時鬱開啟門的時候,整個客廳的光線都溢了出來,她有些怔然,下意識地抬頭朝客廳裡面看去——

厲東爵穿著深褐色的睡衣,靠在沙發上的坐姿慵懶,骨節分明的指間還夾著燃了一半的香菸。

聶時鬱關上門,換了鞋往裡面走了點。

然後她看見男人如墨的眸子裡似乎侵染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濃稠的不悅。

聶時鬱看著他的樣子,是有些害怕的,他不知道男人一旦怒意橫生,會產生怎麼樣的後果,甚至有沒有可能直接把她打一頓……

面對這些猜不透的未知恐懼,她只是吞吞吐吐地問了一句話:“你……你怎麼沒在睡覺?”

“大概是你放的安眠藥太少了,起不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