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是怎樣,他還是希望馬聰能活著,但看是什麼事了。他期盼著是馬家人得罪了權罪最好,以他如今的地位,又得了靖親王看重,獨獨護馬聰周全,想來也是做得到的。

端看自己願意為他付出怎樣的代價了。

趙保國打定了主意。

馬聰這一覺,直睡到第二天才醒,睡了一個整白日一個晚上,半夜裡還發起燒來,怎麼叫人都不醒,把趙保國唬的,趕緊的就使人去請大夫。

因著不知道馬聰家的情況,還不敢大張旗鼓,只叫他信任的李虎,繞了好幾個圈子了,把錢瑞給叫來了。

錢瑞入醫館當學徒也有差不多三年了,雖說只是當學徒,正經看病輪不著他,可誰叫他有底子會識字還能算數,人也老實也有天賦,就得了莊大夫看重,不吝指點不說,偶爾也會從旁看著讓他上手。

三年下來大毛病不會看,簡單問題還是能看看的。

錢瑞繞了七彎八彎,從趙家四房住那院子裡蹲了一會兒,才被李虎喬裝打扮了帶到趙家,從角門進來的,整個人都有些蒙。

“瑞哥兒來了,快來瞧瞧他怎樣了。”趙保國一直守著馬聰,親自拿溼帕子給他換,就怕他再把腦子燒壞了。一見李虎把錢瑞帶來,連忙喜道。

錢瑞也不敢耽擱,拿了藥箱就往前去,坐在小凳子上給搭脈,看著還有模有樣的。

趙保國挺欣慰的,錢瑞也算是出了頭,有一技在身,過日子是不愁的了。

搭了一隻手,又換了另一隻手給搭脈,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趙保國心下就是一咯噔:“怎樣?”

錢瑞起身過來,低聲道:“此人受了重傷,外加高熱不退,病情極為兇險,我先開幅方子,把他燒退了再說。”

趙保國連忙道:“你開,回頭我叫人去藥鋪取。”受了重傷?

錢瑞提筆就開方子,筆走龍蛇,看著挺有風骨,趙保國一瞧就眼暈,他都認不出來這寫的是啥,醫生,從古自今,寫出來的方子就只有他自己個兒認得吧。

趙保國取了方子就打算叫李虎派人去拿藥,可再一想,又對錢瑞說:“你說,我叫大頭來寫。”錢瑞寫的藥方,去拿藥不直接叫人看出來了?回頭瞞不住情況,再把他給牽連進去。

趙保國這樣想著,就叫人去把大頭叫來,轉而又跟錢瑞解釋了一遍。

錢瑞不多說也不多問,直接就點頭了,反正藥方嗎,也不怕傳出去,就是個退熱的方子,病人的病情不一樣,開的方子自然也不一樣,照方抓藥換人吃,是不管用的。

等大頭來了,錢瑞就口述,大頭聽了就拿筆記,記完了再給錢瑞看一遍,確認無誤後,趙保國就拿了給李虎,沉吟了一下:“去東街的藥鋪抓藥。”

咋不去南街,那兒還便宜點兒。李虎這樣想著,可也不多問,反正郎君自有他的打算,他又不比郎君聰明,還是照吩咐辦事就成。

至於內傷怎麼辦,錢瑞恐是江湖人士做的,身上還應有外傷人,外傷好辦法處理,內傷他醫術還不到那個境界,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