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甘老頭就督促戲班的人開始排練。

陳無忌與範海清站在旁邊看熱鬧。戲班的當家花旦是一個叫桃孃的婦人,三十出頭,但是風韻猶存,化了妝後更是顯嫩,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十歲。她的歌喉不錯,懂的曲目又多,風格多變,可端莊大氣,可柔情似水,可風騷入骨。

當然,要是與桂花城的飯姑娘相比,那就遠遠不如。

陳無忌想起昨天金管事說的話,不禁低聲對範海清說道:“清兒,你想不想學唱戲?金管事說你是當花旦的好料子呢。”

範海清呆了一下,顯然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驚訝地說道:“無忌哥哥,你想我去學唱戲啊?”

“不不不,我就隨口一說。”陳無忌道,“不過你要是穿上戲服,想必會極美。”

範海清粉臉含羞,小手輕捶陳無忌手臂,“無忌哥哥你又笑人家了。”

陳無忌握住她的小拳頭,“嘻嘻,我說事實嘛,清兒的美有目共睹。不知道多少人想趕跑我呢。”

範海清哼了一聲,努著嘴巴,雙手扯著陳無忌的臂彎搖來搖去。兩人最近如膠似漆,除了沒有越過最後的雷池,其他情侶之間的事都做過了。

陳無忌放鬆了身體,隨她擺來擺去。範海清忽爾低低說了句,“就算我學了唱戲,我也只唱給無忌哥哥一個人聽。”

陳無忌心頭的甜意溢位到嘴邊,彎起食指輕輕颳了一下範海清的鼻子。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

甘氏戲班來到百花樓登臺演出。

城裡的人都當是一件新鮮事,早早來霸了位子。百花樓裡坐得滿滿的。

桃娘等人使出渾身解數,贏來陣陣喝彩。

陳無忌和範海清站在舞臺邊,看得十分高興。他們兩個,男的身材挺拔,玉樹臨風,女的小鳥依人,秀色甜美。為這晚的盛會增色不少。

唱了半個時辰,金管事趁熱打鐵,端著一個盤子討賞錢。

看客們也毫不吝嗇,大方出手,不一會功夫,盤子裡就堆滿了碎銀和銀票。

金管事笑得合不攏嘴,乾淨利落地收好這些錢,正要說幾句場面話。

噹的一聲,有人從二樓扔了一錠重重的銀子到盤子裡。

緊接著一個醉醺醺的聲音說道:“大爺我要點唱。”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樓上某間廂房門口站著好幾個人,說話的是個穿著華服面色蒼白的年輕人,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公子哥。他旁邊站著一個面無表情的老人,鷹鉤鼻,深眼眶,像是有人欠了他幾百萬金一樣,目光冷漠地掃視著樓下的人。

金管事樂呵呵地說道:“這位公子夠豪氣,歡迎點唱。不知道公子想聽什麼?三孃教子,還是半夜後花園?”

那個年輕人伸出戴著玉戒指的手指,指著範海清道:“我要這個小娘們唱,唱什麼都可以。”

他色迷迷的加了一句,“這模樣真夠俏的,讓大爺我聽聽你的聲音得不得勁!”

周圍的人一陣起鬨,拍手叫好。

戲班的人卻沉默下來,金管事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陳無忌。陳無忌的笑意還掛在臉上,只是嘴角慢慢變成冷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