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蘇那清清脆脆的聲音後,周圍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張仲文和盧小月的身上了。

看到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蘇蘇蓮步輕移、儀態萬方的走到了盧小月的身旁,伸出小手摸了摸盧小月的衣服。

隨後皺了皺繡眉,說道:“這位姐姐說,你說你這是上等的蘇蠶綢緞,可據我所知,這蘇蠶啊,最好的要數震澤鎮的蘇蠶,自古都有“吳頭越尾”之稱,可姐姐這...”

蘇蘇並沒有多說,而是講起了蠶絲的好與壞,“這優質蠶絲啊,為乳白色略黃,蠶絲表面有柔和光澤,不發黑、不發澀、絲質綿長,摸起來手感柔順,滑膩、富有彈性、無團塊,而劣質的蠶絲,觸感就比較粗糙了,也無柔韌性和潤澤感。”

蘇蘇放下手中盧小月的衣襟,又看了看盧小月衣服上的花紋,然後說道:“雖然這手法、這運針是蘇繡的運針手法,但要說是上等的蘇繡,那就謬讚了,你看這畫裡黃鸝呆滯,一點都不傳神,我們都知道這蘇繡是“以針作畫”的,有著“巧奪天工”之稱,而姐姐你這蘇繡也...”

蘇蘇點到為止後,又看了一眼因氣憤而胸口上下起伏的盧小月,隨後又繼續說道,“聽姐姐說,你這身衣裳很貴,要是姐姐是真的花了十兩銀子買的,那就只能說姐姐被人給騙了。”

蘇蘇話鋒一轉,又繼續說道:“不過也無所謂了,那十兩銀子已經給你了,你可以去買一件真的上好的蘇繡衣裳了,那這...這件衣服就脫下來給我吧,正好我下廚時缺一件衣服。”

說道這裡,蘇蘇又眉目傳情一般的看了陸路一樣,隨後露出嬌羞的模樣,撒著嬌的說道:“小陸大人,這衣服就送給我,好不好啊!”

沒想到這蘇蘇丫頭的戰鬥力如此之強悍,不但提醒了大家,這盧小月很可能是一個謊報價格、訛詐他人的小人,而且還點明瞭盧小月異常珍惜的衣裳,在蘇蘇的眼裡不過就是下廚房時穿的“粗布麻衣”而已。

最後那一撒嬌,不但表明了她與陸路那不同尋常的關係之外,還點明瞭陸路並不是什麼窮光蛋,人家根本不在乎這十兩銀子的事,之所以借錢,只是今天沒拿錢而已,給足了陸路面子了。

頭牌,不愧是頭牌,果然能在青樓這種地方混到頭牌的位置,那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啊,三言兩語就將盧小月秒殺在了當場。

雖然這裡只是石湖的外圍,要說影響力、知名度,這些人不如裡面的,但能坐在這裡的,也不是什麼平民百姓,也算是一些有頭有臉的小人物了。

讓盧小月現場脫衣服,雖然裡面還有內衣褲,但要是真的脫了衣服,那盧小月可就是連窯姐都比不了了,最起碼窯姐還有破瓦窯遮擋一下,你不是說繡娘騷貨麼,那就要你出洋相,這也算是為繡娘出口惡氣了吧。

盧小月現在很後悔,自己幹嘛要貪圖這個便宜啊,現在騎虎難下了吧,這脫衣服是肯定不能脫的,現在只能將錢還回去了。

“什麼意思?”蘇蘇看著盧小月遞過來的十兩銀子,裝著糊塗的問道。

盧小月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十兩銀子,我不要了,我不用賠了。”

“咦,不對啊,剛剛不是還讓人家賣妻賠償的麼,怎麼現在又不要了。”蘇蘇冷笑一下,“怎麼,這錢,你想要就要,你想不要就不要啊,天底下哪有這樣子的好事啊。”

盧小月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轉頭看了看周圍之人,之前還圍著自己打轉的男人,此時不是望著天,就是看著湖。

尤其是帶著她來到這兒的吳婉貞,此時的吳婉貞對蘇蘇和她的事情彷彿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一般,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茶碗,彷彿那裡面有無窮的樂趣一般。

面對蘇蘇的咄咄逼人,盧小月無計可施了,只能高聲的向吳婉貞求助,“婉貞,幫幫我。”

那吳婉貞還沒有說話,蘇蘇就冷冷說道,“柳元汴柳公子吧,昨晚柳學士可是還誇讚了奴家的薺菜蝦仁豆腐湯呢。”

雖然蘇蘇沒有明說,但威脅之意可是非常明顯了,說完還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之後的張鍾文,又說道:“張公子,別躲那麼遠啊,書院的李助教也是奴家的朋友,要不我跟李助教說說,讓你回家得了......”

“蘇蘇姑娘,嚴重了,在下剛剛和陸明遠是開玩笑的呢,我和陸明遠在書院時可是最好的朋友的......”張鍾文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想要解釋一二,但看到陸路那淡然的神色,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