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氣如蘭。

聞著蘭花一般的清香,陸路也漸漸的向繡娘那一張一合的朱唇靠去。

“火,火,火。”

就在陸路和繡娘馬上要唇齒相碰的時候,東屋的陸母驚慌的喊道。

原來在陸路和陸母說話的這段時間了,繡娘已經熟練地將爐灶裡的火生好了,由於和陸路摟抱,一時之間沒人看管。

於是,這火焰便沿著秸稈燒到了外面,看著爐灶門口的火焰,陸路一把將繡娘拽到了身後,然後連踢代踹的將那燃燒的枯草秸稈給弄進了爐灶之中。

“你看你,這明明有水,卻偏要用腳踹,這衣服都......”

火是被陸路踢到了爐灶之中了,但衣服卻因為踢火的動作被彈起的火星燒穿了好幾個小洞,這不,繡娘在埋怨陸路的魯莽的同時,又有些心疼那燒了好幾個小洞的錦服。

陸路看了看燒壞的衣襟,無所謂的說道:“沒事,就幾個小洞而已,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對於繡孃的埋怨,陸路倒是有些羞愧,是啊,這跟前不就有水缸麼,但當時陸路根本沒有想那麼多。

出了這檔事後,陸路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了東屋,可儘管如此,陸路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繡娘,在拉著陸母聊天的同時,還時不時的觀察著做飯的繡娘。

繡娘手腳很麻利,一會兒工夫就炒了一盤水芹菜伴肉,又將那碗熟肉切成片,然後便回身去米缸那裡挖米準備做飯。

繡娘端著一個泥瓦盆放在米缸的邊緣上,從裡面舀了一瓢白米後,想了想,又倒回一小半,最後才將剩下的白米倒進了泥盆裡,然後又習慣性的去另一個米缸裡舀出了半瓢粗糠,就在準備倒進泥盆裡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陸路今天在家裡吃飯,於是繡娘又將那半瓢粗糠米倒回了米缸裡,重新從那白米缸裡舀了半瓢白米倒進盆子裡。

這糠拌飯,陸路雖然沒有吃過,但卻聽過,小時候家裡窮,吃不起大米飯,只能吃些粗糧,如玉米粥什麼的,陸路不愛吃,這時,姥姥就會跟陸路講起1960年捱餓時候的故事,之中就有提到過這糠拌飯,還有野菜糰子什麼的。

陸路看在眼裡,痛在心裡,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啊,看繡娘那習慣性的動作,陸路就能猜到,平常這娘倆得有多節儉啊。

很快,這飯菜便已經做好了。

白米飯,一盤水芹菜炒肉,一盤熟豬肉,還有一個菜,陸路不認識,應該也是一種山野菜吧。

飯菜一上桌,就散發著米飯的清香和豬肉那濃郁香味,隨著這香味的飄出,陸母和繡娘都被這誘人的香味深深的吸引著,尤其是繡娘,眼神就沒有離開過那盤豬肉,小嘴抿了抿,還情不自禁的吞嚥著口水。

陸路看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於是,陸路拉了一下身旁的繡娘,讓她坐到自己右邊。

繡娘也很乖巧地坐在了陸路的右側,看著繡娘那俊俏又嫵媚的臉龐,陸路心裡生起了一絲柔情的漣漪,隨後用衣袖輕輕的擦拭著繡娘額頭上的汗珠,這夏天做飯啊,還是很遭罪的。

面對陸路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再加上有陸母在場,繡娘頓時就臉紅的不好意思了起來,繡娘趕緊埋著頭,用盛飯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歡喜與慌亂。

看到眼前這一場景,陸母很欣慰,雖然陸母跟繡娘談過了關於自己兒子的事情,但陸母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像他父親那樣,拋棄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