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挑釁(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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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腳,高底靴,銀緞子壓花暗紋,夜藍長袍,碧翠晶石繩結腰帶。杜暖的目光一路向上,看見熟悉的長袍顏色時洩了氣。
好笑死了,張望了一圈沒見到人影,哪裡知道本人就在自己身邊。明明是她跟出來想要抓到薛如忱的把柄,卻不承想正給人創造了守株待兔的機會。
為什麼每次都能被薛如忱捉個正著呢。
“杜觀主,好巧啊。”低沉的聲音中夾著些許揶揄,薛如忱居高臨下笑盈盈地望著杜暖,似乎很享受這種叫他人臣服腳下的感受。
“可真是太巧了呢。”杜暖咬牙切齒道:“難得親王殿下也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出來吹風?”
陰冷的秋風歇著雨氣瑟瑟而過,天色更暗了,隔著一道薄薄的遮風簾,裡頭是賓客相聚熱鬧的宴會,外邊是冤家對頭尷尬的大眼瞪小眼。
“是自己說,還是等著本王一件一件問?”薛如忱微微俯身,又是那樣曖昧的姿態,臉上看似不經心的笑意卻翻滾著冰冷惡毒的猜測。
“殿下想知道什麼不妨問問,小觀必定知無不言”杜暖挪蹭著腳步,試探地尋找退路。
“杜觀主心裡明鏡兒似的。”薛如忱邁步上前,身子一靠,不動聲色地擋住杜暖的去路。
“既然殿下這麼說,那本觀就只能落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壞名了”打馬虎眼誰不會啊,顧左右而言他誰不會啊,她杜暖最擅長這活兒了,甭管薛如忱想在她這裡的到什麼,門都沒有!
秋風瑟瑟而起,卷著溼潤的泥土氣息在這處角落裡打了個轉兒,杜暖嗅到極其微弱的苦澀氣息。
這一次苦澀中多了一絲酸甜的氣息,一下子叫她想起春末的南疆,溼柴草要火油才能燃燒,多汁的紅莓子青澀發苦,有毒的蛇莓子青嫩誘人;又不覺聯想到那高山深澗,清溪入潭,夏初於碧綠潭水上乘古舊木船,搖搖晃晃在鏡面似的深潭上盪漾開兩道並不對稱的細痕。
她心中不知被什麼輕輕觸動,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睛,張了張嘴卻在話到嘴邊的時候不知從何開口,欲言又止間,殊不知眼眶早已溼潤。
原來她是有在想念那個地方的。
薛如忱微微一怔,他沒料到杜暖會有這樣的反應,也猜不到杜暖這樣的反應是因他身上微弱的氣息而來,只是這微紅的眼圈下,隱隱約約現出那一塊淺紅的痕跡。
只是一塊淺得不能更淺的痕跡了,卻足以叫他心神大亂,伸手便捧住面前的臉,似乎整他過去全部生活的回憶都可以在其中追溯,成為他的心魔,成了絕不真實的幻像。
哪怕這痕跡只是與回憶中的某個人相似罷了。
“放手”淺紅血痣的主人猛地向後一步,幻像猛地被打破,薛如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又緩緩落下,像是在放下什麼精緻易碎的東西。
放下的是自己一瞬間回想起初易安時心裡的脆弱和柔軟,短暫縹緲的幻像破碎,他又戴上了自己冷漠無感情的微笑面具。
而此時在杜暖的眼裡看來,事情不是這樣的。
她鬼鬼祟祟跟蹤薛如忱確實有錯在前,但薛如忱先是將她堵在角落又是轉彎抹角地審問,現在又來掐她的脖子要害她的姓名。
對,在杜暖的角度看來,薛如忱那觸碰美好幻像的手正是伸來來扼住她命運咽喉的毒藤。
這樣的步步緊逼實在令人心煩,杜暖人退到絕路,卻也有出路,腕後三指的護臂隨身彆著銀針,只消手腕輕抖,她便可取一枚針,叫眼前這笑面虎變成爬牆虎服服帖帖趴在地上。
可她不能。
因為這裡是國公府,不管為了什麼,她若是在這裡傷了薛如忱,無論是面對將薛如忱視為敵人的完顏朔青,還是將此人奉為座上賓的完顏晟,她都沒辦法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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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要說自己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薛如忱要sha她滅口才出此下策?就算有人會相信,她當日聽聞的不過是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並無證據,說出去弄不好會被反咬一口,變成她空口無憑,汙人清白。
不管結果如何,落到自己頭上的都免不了一次重罰,理由自然是傷害朝廷重臣沒準這正中薛如忱下懷。
她怎會讓薛如忱得逞呢。
畢竟這裡是國公府,不管為了什麼,她若是在這裡傷了薛如忱,無論是面對將薛如忱視為敵人的完顏朔青,還是將此人奉為座上賓的完顏晟,她都沒辦法解釋清楚。
難道要說自己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薛如忱要sha她滅口才出此下策?就算有人會相信,她當日聽聞的不過是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並無證據,說出去弄不好會被反咬一口,變成她空口無憑,汙人清白。
不管結果如何,落到自己頭上的都免不了一次重罰,理由自然是傷害朝廷重臣沒準這正中薛如忱下懷。
她怎會讓薛如忱得逞呢。
“親王的傷好得真快。”杜暖吸了口氣,改gan戈相見為唇槍舌劍,快速把話題引開:“這腰傷好得這樣快,究竟是吃了什麼補藥,也叫小觀長長見識?”
她笑眯眯抬眼,直視那雙笑意微涼的鳳眸。
她就是在挑釁,她要試探薛如忱的底線,自己確實知道些秘密,可其中虛虛實實真假疑惑,不如就逐個丟擲來,看一看哪一塊沒有用的磚能引出絕世美玉。
果不其然,她話音一落,笑面虎坦然而不懷好意的微笑僵成了一張面具紙,杜暖只覺得身邊的空氣彷彿忽然被抽走了,氣壓低得叫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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