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中毒(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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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她話音一落,笑面虎坦然而不懷好意的微笑僵成了一張面具紙,杜暖只覺得身邊的空氣彷彿忽然被抽走了,氣壓低得叫人窒息。
他知道杜暖聽去了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卻沒想到,這秘密竟絕對超乎了自己的預料。
這是隻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
喔唷,看來是釣上來大魚了,杜暖瞅準薛如忱愣神這一剎那的空檔,迅速從他身邊擦肩擠過,魚一般滑過去,順原路掀起遮風簾一角。
“你做了什麼。”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那平日低沉穩重的聲音中多了一絲顫抖。
“上次見殿下時,見殿下氣色不好,不出十日又這樣紅光滿面,想來是補了補瞎猜的罷了”杜暖哈哈大笑,卻沒想到薛如忱伸手將她拉過,摔在剛剛的怪石上。
頑石堅硬,這摔的力道又很大,磕得她五腹六髒皆是一震,薛如忱幾乎是臉貼著臉站在她面前,俊美的面容此時看來竟如憤怒的古神般可怕,目光是從未見過的冷厲,大有要將她捻為齏粉的架勢。
可杜暖不僅不害怕,反而心態更輕鬆。
秘密與秘密是不同的,有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主人公不痛不癢,還要翻翻白眼表示不屑的,都是假的;而那些輕輕觸碰便叫人失控的,才是真正的秘密。
“殿下,這就有些失態了吧?”杜暖點一點薛如忱捏住自己肩膀的手,還回去一個與他剛剛一模一樣戲謔輕蔑的笑臉。
“本王早晚把你的狐狸眼挖出來。”薛如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猛地鬆開,幾乎是咬著杜暖的耳朵輕聲道。
“喔,這狐狸眼下酒最好不過了,”佔了上風的某人笑眯眯地歪頭,瞧著薛如忱如玉雕琢般的側顏,想起她那日在這張臉上作畫時美好的手感:“只是殿下可不要再醉了酒,臉上歪歪扭扭地長個王八,還紅了眉毛?”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想到自己先前居然把眼前極其惡劣的女人恍惚間認錯成他的初易安,無名怒火便從心底湧起。
杜暖沒心沒肺的笑臉在他看來輕蔑無比,與挑釁並無二致。
薛如忱目光一凜,反手擰過杜暖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粗糲的山石蹭破了杜暖的額角,也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傷痕,但他渾然不覺疼痛。
“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他咬著牙,字字如擲,常含笑的鳳眸變得冰冷無比,目光銳利如箭。
任是杜暖這樣機靈善變的人也被這樣一時的轉變嚇住,下一刻就要被原地擰斷脖子的強迫感讓她及時地閉上了嘴。
她不開口,而他沒聽見答覆,不肯鬆手。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頭ding籠罩了多時的陰雲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限,先是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砸落,緊接著是滾滾悶雷自天邊而來,似是天公震怒,八月的雨來得比初夏時還要突然,忽然就風雷閃電地成了瓢潑大雨。僵持不下的兩人毫無防備,忽然就被澆了個透心涼
“杜暖,王上回來了”剛剛被杜暖掀起卻沒來得及鑽過去的遮風簾再次被揭開,祁阿諾正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姿勢,從遮風簾下看著姿勢更加古怪的兩個人,震驚的目光在杜暖和薛如忱身上掃來掃去,不用說也知道這個性格與外貌極其不符的小孩想歪了什麼。
“那麼就看我心情好了。”杜暖猛地推開薛如忱,飛快地鑽了回去,並對祁阿諾不知是掩飾不住還是壓根沒想掩飾的驚訝表示了一個“身正不怕影子斜,小孩子別亂管閒事”的白眼。
外邊雨下得很大,但是熙園內卻依舊是歌舞昇平,一派和諧的樣子。因此完顏朔青回到宴會中間的時候,對一邊飛快擦頭髮併力證自己並未離席的杜暖,以及另一邊懶得掩飾更懶得解釋的落湯雞薛如忱皺起了眉頭。
杜暖一如既往地迴避著他的目光,託著腮幫子饒有興致地看著薛如忱。
雨水浸溼了他的髮絲,將他的黑髮顯得濃亮,半束的頭髮緊貼雙鬢,更襯他眉眼如刻,鼻唇如琢。沾染著雨珠的面頰彷彿自生柔光,衣衫溼透,他只是頹頹地坐在那裡,更像是與世無爭的謫仙人。
啊,真是一幅絕美的落魄王爺工筆像呢。杜暖悄聲叫侍者去煮了薑湯,想方設法避開完顏朔青的眼睛,擱在了薛如忱的桌子上,並端起自己那份,向對方一敬。
薛如忱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立刻十分難看了,像極了圍獵失手的頭犬。
嘻嘻,今日仇,今日報。
當然,她並沒有想到,這碗雖是為了惡作劇而存在,但並無惡意的薑湯,竟差點成了自己一道劫。
宴會照常進行,佳餚美酒照舊為人享用,完顏朔青古怪的目光在杜暖和薛如忱身上徘徊了片刻,最終還是不好發作,於是重重地出了口氣,面無表情不知在揣度些什麼。
終於熬到宴席結束,完顏朔青簡單地說了幾句話作為結語,就算是送客了。
杜暖總算是鬆了口氣,縮著腦袋跟在風眠身後,打算以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快速離開畢竟剛剛是有人注意到自己和薛如忱離開宴席的,她可不想叫人在背後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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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傳言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被嚼舌根不要緊,關鍵是會被誰聽見。她回頭看了看還坐在位上,手中摩挲著一串碧玉青珠的完顏朔青,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離開熙園,意外就先一步發生了。
身後酒席擺設未撤,只聽嘩啦一聲,緊接著是一聲驚呼。杜暖下意識回頭,卻險些被右手邊摔過來的人砸到,她下意識伸手去扶,卻在觸碰到那人的一刻撤回了手。
不,準確地說是被甩開了。
杜暖驚愕地,直勾勾地任憑那人先是歪在自己身上,然後推開她伸出的手臂軟綿綿地倒下了,仿若細柳遇風,脆弱不堪。
東酈國主樑念安痛苦地捂著胸口半伏在地上,身體因痛苦而逐漸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