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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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什麼不祥?”程念平見他劍眉朗目間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愁霧,不禁心一沉。
“要出事了。”越子舒陰沉著臉色,踱步到了窗前,窗外天空依舊晴朗,幾絲雲彩掛在天邊,一片祥和靜好之相,他嘆了口氣:“程公子可知道宮裡最近是否有什麼變故。”
“除了我們前段時間送進去彈琴的楚陰美人外,後宮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程念平思索道:“或許是皇后又要有什麼動作?”
“希望是皇后吧,”越子舒坐到桌前,提筆寫信:“但是初順敏那邊的事情我也要查問一下了,程公子最近千萬留心周圍,防小人出沒。”說罷,他從旁邊的盒子裡抽出一道符丟了過去:“拿著這個。”
“多謝長老,在下告辭了。”程念平道了謝,隨後便離開了望山道觀。
今日白天的事情叫越子舒一夜未閤眼,當晚便千里傳書去了西邑,怎知接連幾天初順敏那邊都杳無音信,不禁給他的憂心又加重了幾分,據朝中親信所說,趙懷焱死後,西邑侯糾結重兵,趁夜色又反攻回來,來勢兇猛,有亡命之意。此事震驚朝廷,但是為了壓住民心防止暴亂,皇帝叫人死死壓住了禁止外傳。據說已經秘密傳信東海晉氏晉永瑞帶兵自水路支援了。
“華道長怎麼來了?”深夜念園門口,越子舒著一身墨色山水氣的道袍急急地叫著門,全然沒有往日仙風道骨氣定神閒的模樣,宋子耀和程念平外出迎接,甚是困惑。
“念園的那個娃娃,是不是初順敏的。”越子舒劈頭就問,宋子耀的神情立即緊張了起來:除了他和程公子還有初順敏,沒人知道念園的小孩是當日初順敏生下的。
“是家兄的女兒,在此寄養。”程念平道,眼神示意著宋子耀不要衝動,按照初順敏和他們統一過的言辭來說。
“那就一定是初順敏的了。”越子舒簡短地說:“不必擔心,只是初順敏臨行前託付與我,若是她回不來,要我到念園把孩子接走。”他說著掏出一塊玉佩:“有玉佩為證,和她寄放在宋公子這裡的正是一對。”
宋子耀滿心疑惑地取來玉佩,嚴絲合縫,正是一對,可他突然反應過來越子舒的話:“你說什麼?初順敏回不來?什麼意思?”
“字面的意思。”越子舒也不願解釋,只是緊緊地抿著嘴唇,苦著一張臉:“多的事情你們不要管了。”
“光是這樣我們怎麼敢把孩子給你?”一直不吭聲的程念平張了口:“不如長老進來和我們細細講一講。”
“罷了,”越子舒不好一口回絕,畢竟這兩位也是照顧了小安兒好久:“我長話短說。”
面前的兩個人:“!”
“西邑戰況出了很大的亂子,我和初順敏通了信,商量了一個計劃,初順敏可能就,嗯,不回帝京了,所以虎騎軍要交給宋子耀全權打理,另外希望虎騎軍能夠接受陳安的加入,算作和朝廷通訊的耳哨。”
“陳安不是易水寒的人嘛?”二人面面相覷,差不多所有人都預設知道易水寒有個畏畏縮縮的小跟班叫陳安了。
“易將軍也不打算回來。”越子舒看上去有些煩躁:“我今日來就是要抓緊時間把安兒接到望山道觀。”
“華道長請吧,”程念平嘆了口氣:“望山道觀是香火氣旺的地方,妖魔少,也能護著些她。”
越子舒幾個時辰前剛收到回信,官兵在西邑的戰力每況愈下,初順敏的這封回信,不過就是為了要他準備好當日商量的計謀,這一計,必定要棋走險招了。
“愛卿,晉永瑞的兵還有多久能到西邑?”深夜的寧華大殿依舊是燈火通明,殷祉明已經幾夜沒有閤眼了,西邑的急報是一封接著一封。他心急,他焦灼,不僅僅是為了那西邑兗陽的幾十萬蒼生百姓,也是對一個人隱隱的愧疚:前方戰報一律是易水寒和陳安傳回來的,初順敏只活在他們的文字裡。
“回聖上,東海侯走的水路,自東海苦涯灣啟程到西邑凌海岸邊,少說也要七日,東海侯自聖上下令日就整兵啟程,想來也是很快了。”一旁的大臣也是滿臉的睏倦。
“好、好...“殷祉明的聲音弱下去,趙明趕忙上前攙扶:”傳御醫啊!快傳御醫——“
“殷祉明、殷祉明…”初順敏披掛著銀甲,臉上沾著血,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懷裡抱著狐皮,不知裡頭包著什麼。殷祉明看著她,想走過去看個真切,卻彷彿被人困在床上一般,絲毫動不了,張嘴想喊也發不出來聲音。
“哈…”初順敏走的進了些,臉上一道明顯的傷痕從左頰穿到右額角,露著血肉,甚是駭人:“我的好皇帝啊,”她嘴一咧,牽扯了臉上的傷痕,像是一個怪物,猙獰可怖:“你的南魏要亡了,你看你的江山,全是你自己親手毀掉的。”
“我初順敏這一輩子,千辛萬苦,忠軍報國,竟換了這麼個下場,可多謝你了。”
“你還記得女兒嗎,你想不想瞧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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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的狐皮展開,一團模糊發黑的血肉腸肚淌了出來,隨後跌出來一個孩童的頭,孩子臉上帶著笑,清清脆脆地喊出一聲:“問父皇安——”殷祉明只覺得胸口發悶,心慌不已,一挺身竟伸手抓住了她。
“聖上還是個小孩似的。”初順敏哈哈大笑著,突然換上了一副驚恐不已的面孔,伸手緊緊抓住了殷祉明的手臂往後倒:“殷祉明!殷祉明快救我——”紫色的血從她雙眼,鼻腔和口中湧出來。
“救我——”初順敏向後倒了下去,墜下了陡崖。
“聖上,聖上!”初雲霄的臉突然闖進了他的視線,初順敏和孩子的影像逐漸模糊,從初雲霄斷斷續續的哭腔中,殷祉明才知道自己昏迷了整整兩天,一直在夢魘中喊叫,被御醫強行撬開牙關灌下了不知多少藥湯才算醒過來。
“雲卿兒,初順敏剛剛來了。”殷祉明猛地坐起來,撞翻了藥碗。
“聖上,您既是醒了,就別說胡話了——”初雲霄哭道:“姐姐在西邑好好的,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