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阿寧的小丫頭立刻急急地跑了出去。

“順敏!順敏你是要嚇死我了!”也不顧是什麼時辰,靜妃踩了鞋就急急忙忙跑來了西偏殿。

“你慌什麼,我不還活的好好的。”初順敏掙扎著半坐起來十分牽強地扯出一個笑臉,結果因為扯疼了傷口又齜牙咧嘴了起來。

“哪裡還是好好的呀···”靜妃坐在她的床前抓著她的手哭道:“聖上那日打你可是下了十分的狠力,苦刑堂的馬鞭都打廢了兩段。”

“他大概是想直接打死我吧,”初順敏慘白的臉上劃過幾分譏諷:“可惜了沒能讓他如願以償,還浪費了兩根鞭子”

“你可當真是把聖上氣壞了,也怪我了,”靜妃自責道:“如果我再謹慎一點,和喬內侍一起去帶你找完顏朗就好了。”靜妃說著,眼圈又紅了起來。

“你這個蠢女人還是這樣愛哭。”初順敏又嫌棄又心疼,起身拿起一旁的手帕要給她擦眼淚:“該來的一定會來,顧易安和柳氏計劃好的事情,就算不是這次發生以後也會發生的,你又何苦這樣自責——嘶”動作過大一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傷,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老子怎麼就沒真和別人生個公主,讓段祉訣真真切切地做個糊塗王八蛋!”初順敏憤憤地罵道,又對抹眼淚的靜妃說:“你想想,現在是藉著我生公主的機會給我設了圈套使了絆子,牽連到的不過就是我和公主還有朗大哥——不,朗大哥大約也不會被怎麼樣的,畢竟他是銀虎國的太子,殷祉明再怎麼樣也不會拿國事開玩笑的,只是苦了我才出世的孩兒罷了。”她嘆了口氣。

“順敏不要擔心,蘇順儀昨日去昭寧宮請安的時候打聽了,小公主被安置在越貴妃宮中,乳孃們照顧的好好的呢。”靜妃趕緊寬她的心:“越貴妃是東酈的公主,從來不屑於參與後宮裡亂七八糟的事情,為人又寬厚,而且小公主之所以沒有被當場處死也是由於她當夜趕到昭慶宮向聖上求情的緣故,有她照料小公主,你只管放心就好。”

“也罷,跟著我也只會受苦吧。”初順敏搖了搖頭:“顧易安這樣早些動手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誰知道時間長了又會連累到誰。”

“我留了雲貴妃改過的那張藥方,但是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讓聖上知道藥方被人做過手腳才讓公主變成這個樣子的。”靜妃蹙眉道。

“你還是先藏好藥方吧,殷祉明對我向來沒什麼情意——而且他向來更寵愛顧易安,區區一張藥方自然奈何不了什麼,”初順敏沉著臉,眼神中透著幾分黯然和傷感:“更何況方子是你寫給我的,萬一捉賊不成反而被誣陷了就糟了。”靜妃望著她,知道她的傷感不僅僅是因為被人汙衊,更是因為殷祉明對她的不信任和冷淡——可自古帝王向來與權為伴,哪裡有幾分真心留給他人。更何況後宮佳麗三千美女如雲,能被送進皇宮的哪一個不是各個府上、宅子裡的佼佼者,初順敏這樣自小作男孩教養、豆蔻年華便上了沙場摸爬滾打帶兵打仗了,而別家小姐這個年紀都在苦練琴棋書畫甚至一顰一笑都是受了孃親和教習嬤嬤細心教導過。她哪裡會懂得如何去討這帝王的歡心,又哪裡算計得過這宮裡的女人呢。若說她對殷祉明沒有感情、不曾動真心是不可能的,可誰又料得到事情會如此呢,只怪是造化弄人罷了。二人對坐良久,一夜無眠,只見得金絲嵌的燭架上,金黃的蜜蠟香燭滾下一滴又一滴滾燙的燭淚。

南魏平帝八年二月五日,貴妃初氏冊立為後。

“南魏之天子詔曰: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內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禮於斯而備,教化所由以興。秉令範以承庥,錫鴻名而正位。諮爾貴妃初氏,世德鍾祥,崇勳啟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於六宮。貞靜持躬,應正母儀於萬國。茲仰承眾願,以冊寶立爾為皇后。其尚弘資孝養,克贊恭勤,茂本枝奕葉之休,佐宗廟唯馨之祀。欽此——”

“臣妾初氏,受恩於君,令主中宮,必克盡厥職,端禮後宮,臣妾謝聖上隆恩。”崇德大殿上,雲貴妃,不、現在該稱她為皇后了,碎步款款,趨步上了殿前,滿眼歡喜和愛意地望著殿上之人,謝恩道。

“皇后擇日就搬進昭慶宮吧,離安華殿也近一些,方便朕常去看看你。”殷祉明牽住初雲霄的手,語氣十分寵溺。

“是,聖上。”初雲霄頂著沉重的鸞鳳金飾,面色嬌豔紅潤,不知是因為塗了胭脂還是因為激動,雙眸微垂,睫毛黑羽似的微微顫動著,杏眸如星眼波如水,朱唇微微翹著,雖稱不上端莊但卻是個十足的嬌羞溫柔的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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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氏一家真是好福氣呢,剛去了個皇后姐姐,這就換了個皇后妹妹。”“誰說不是呢,我還聽說啊,咱們現在這位皇后不過是當朝亞相的庶女罷了,能爬上來,可全靠著她姐姐。”“這下子好了,一步步靠著姐姐爬上來,反而把姐姐踢下去了。”殿前參加封后大典的嬪妃們竊竊私語道,聲音壓得雖低,可卻彷彿特意的一般讓殿上的初雲霄聽得清清楚楚。

“不然臣妾還是等等再搬進去吧,”初雲霄附在段祉訣耳邊悄聲道:“姐姐還住在昭慶宮呢,臣妾這樣冒冒失失搬了進去,姐姐怕會多有不快吧。”

“那賤婦還沒滾出昭慶宮?”殷祉明十分不悅:“這中宮豈是她這無信而不貞之人住的?趙明呢,你是怎麼做的事,難道要朕打發你去苦刑堂領罰才能按著朕的心思把事情安排好?”

“聖上、聖上息怒。”曹給事瞧著初雲霄又在聖上耳邊吹風便知大事不妙,也顧不得崇德大殿不準宦臣入內的規矩,恨不得一路磕著頭從內殿滾了出來:“您當日雖氣的很,也罰了、罰了皇…不、昭慶宮的娘娘,”曹給事嚇得一身冷汗,差點就說順了嘴,就算聖上不怪罪,這初雲霄的手段他也是知道的,要是這會兒叫錯了,他這腦袋怕是要保不住了。“奴才想著您罰完了或許這氣兒就消了,也沒提廢后之事…奴才也不知昭慶宮娘娘現在住在哪裡…這當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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