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峰名字很美,也不是村名,是指芙蓉山對面的一座大山。這裡植被被保護得很好,常年有野物出現,是鄉下打山人獵人)常來的地方。

最近何建平打山癮犯了,糾集了兩個玩伴,以他姑姑家為據點,準備在仙峰弄點野味。說到他姑姑,不得不提一個有意思的說法,這也是何建平他父親大人奚落他時說的。就是以前嫁女的時候,女孩子看人家父母也是有些標準的,第一對方最好是靠山,靠山斤有柴燒,生活就不用愁。第二呢,要看南方家是不是掛有草鞋,有草鞋說明這家人不是好吃懶作的人家,往後日子有保障。如果再有箱擔的話,那就是上選了,有箱擔那就是有手藝的人,這可是一輩子衣食不愁的風向標。

秉著這一理念,何建平的姑姑被他爺爺強行嫁到了仙峰山上。何建平一直覺得自己的打山癮,自己姑姑有推卸不了的干係。畢竟小時候,別人家孩子還拿彈弓打麻雀的時候,他姑姑家的表哥就帶他打下了半斤重的斑鳩。

早上6點出門,十點多終於到了姑姑家,其它兩個也各自去自己親戚家落腳了。何建平來到姑姑家,東西一丟,也不要姑姑招呼,端起一盆花生窩在睡椅上就不動了。他可沒有和自己姑姑講客氣的習慣。小時候,姑姑可疼他了,有事沒事經常偷爺爺的雞蛋煨給自己吃。雖然也會連坐捱揍,可是煨雞蛋的香味畢竟不是捱打可以阻擋得了的。

何建平其實心裡挺佩服姑姑的,自己姑父是木匠,在表哥還只有幾歲時,因為做工時多喝了幾杯,回家時摔了一跤,早早見馬克思了。姑姑一個人養家,把孩子養大成人。在仙峰地界,別人都叫她穆桂英。

“哎呦,混江龍來了啊。”何建平正吃著花生,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斌哥啊,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一見面就混江龍啊。”何建平也不抬頭,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自己表哥。因為這個外號是他表哥對他的專屬稱呼。只因小時候自己扮演神仙的時候,飛行失敗,掉入糞坑,從此表哥一見他必定先叫一聲混江龍以示親切。

“斌哥,下午帶我去放夾子啊。”何建平一副太爺的樣子,懶懶的說道。

“不去!”表哥平時話並不多,也只是跟何建平才會開幾句玩笑。何建平一直懷疑名字決定性格,表哥的名字很文靜範,叫沈斌斌。

對於表哥簡短而指意明確的回答,何建平習以為常,調侃說道:“不去就不去,反正仙峰我比你還熟了。”

“切”表哥回答的只是一個字。

這時,一陣笛聲傳來,何建平雖然不懂音律,但是聽到這個笛聲總是覺得很舒服,婉轉而悠揚,似有萬千情愫撲面而來。他表哥對於樂器可真正稱得上行家裡手。

不知不覺,何建平聽著笛聲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何建平被姑姑的喊聲驚醒。“只有你們兩兄弟,黃天白日的都能睡著。快點來吃飯。”

何建平這才發現,午飯時間都快過了,神奇的是,表哥居然也睡了。當他坐到桌邊開始扒飯的時候,表哥才從房間出來,何建平正要調侃,可是看向表哥的時候,他心裡卻充滿了驚訝。

沈斌斌之前的身材算不上胖,但也是標準的強壯。可是此時,卻是一副清瘦的樣子。眼神之中也少了很多的靈動。

“斌哥,你怎麼這樣了?”何建平驚聲問道。

沈斌斌只是笑笑,沒有說話,旁邊的姑姑卻搭話了:“也不知道這孩子最近怎麼了,一天比一天瘦。也不愛動,大白天的都是窩在床上睡覺,這樣下去怎麼行咯。”

何建平把視線轉到了他表哥的臉上,只見他眉間有著一股明顯的陰氣。但是卻看不到鬼怪纏身的痕跡。雖然他心中生疑,但也沒有多問。

吃完飯,何建平要出去放夾子了,出門前,他遞給了沈斌斌一張隨身攜帶的黃符。也沒說功效,只是要求他帶在身上。沈斌斌隨口附和了一句,就繼續去睡了。

何建平一出門,就是一整夜,早上回來時,肩上搭著幾隻野兔和野雞。

“姑姑,我先補下覺。別叫我吃飯了。”他和姑姑打了個招呼,就爬床上睡了。

晚上,匆匆扒了幾大碗飯後,何建平就匆匆出門了。大約晚上九點左右,他們幾個放的夾子居然夾到了一頭野豬,只是他們雖然帶著獵槍,可是沒有帶鋼釘,普通的獵槍打野豬可是不行的。沒辦法,何建平只好要其它兩人趕著野豬,自己回姑姑家接東西。

可是他剛跑到姑姑家,就見到了奇怪的一幕,只見表哥偷偷地從門縫裡擠了出來,躡手躡腳的朝山中跑了。何建平慌忙跟了上去,可是沒跟多遠,表哥就不見了。何建平心中疑惑,但是也沒有辦法,只好等表哥回來再問問了。

又折騰了一晚上,回家後照常倒頭大睡,一直睡到晚上才醒來。

“平伢子,你終於醒了,你快幫我看看斌伢子,今天睡了一天了,一直沒起床,叫他也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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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何建平才發現姑姑此時淚眼婆娑的站在他床邊。聽到這個,他心裡一驚,頓時想起了昨晚的畫面。他慌忙跑到沈斌斌的床邊。只見此時的沈斌斌眼睛閉著,要不是還有呼吸,完全和死了沒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