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沒等到雷虎的最新訊息,卻在幾日後迎來了一位訪客——沈郎。

他此次山是專門替人跑腿來的,一來是為了幫某個人感謝小茶的救命之恩,二來則是幫那人送來了滿滿一車的感謝禮物。

這些禮物顯然經過了用心精緻的挑選,不是什麼金銀玉器等貴重物品,而是整整一馬車的藥材,而且全是市面較難找的藥材,包括一些靈芝、冬蟲夏草什麼的,其最值錢的,要數兩株五十年以的野山參了。

野山參這種東西說易求也易求,有錢能買得到,說難得卻也難得,五十年以的基本是鳳毛麟角,通常都被有錢人家小心收藏著,在關鍵時刻才拿它出來保命。

望著由黃花梨木所製成的禮盒內裝著的兩株野山參,小茶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她想到了還在空間內被依依和嘟嘟壓榨勞動力的大寶、小貝兩個小家夥,也不知該說它們運氣好,還是說運氣不好了。

若說運氣不好吧,它們被她種進了空間,又剛好碰空間解封升級,吸收了空間的靈氣而得以化形成人,修煉成了人參娃娃,這也算是它們的機緣呀。

但要說運氣好吧,它們還來不及享受一下化成人形的喜悅與樂趣,被兩只守護獸押著苦哈哈地種田去了,還一直不停地種種種種。

要不是見它們自己也樂在其,小茶都要忍不住替它們掬一把同情的淚了——當然,只是流下兩滴鱷魚淚而已,然後她還是該幹嘛幹嘛去,斷不可能去解救它們滴。

有人替她打理空間,她求之不得呢,哪會笨得把免費勞動力往外推呢。

這不,大寶、小貝幹活幹得開心,她看它們幹活也看得開心,依依和嘟嘟使喚它們也使喚得開心,不是三全其美了嘛,你好我好大家好!

彎了彎嘴角,小茶心情很好地把盒子蓋好,放回桌子,望著沈郎問道:“沈爺爺,你說這是誰送的?”

沈郎看了看坐在小茶身邊的白珝,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才道:“我是替安州知府程堅程知府家的大公子程萬裡送來謝禮的。”

“程公子?”小茶眨眨眼,疑惑地看向白珝。“我並不認識什麼程公子,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白珝卻是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斂的雙眼卻是掩下了心的震驚,心早已有了另一番思量。

安州知府程堅是太子一派,因程堅的授業恩師是太子太傅,所以他也可以說是太子的師兄,也是白珝的師兄。算他本人什麼都不做,也不表明立場,還是會自動被劃分為太子黨,這層關系根本洗不脫了。

白珝記得,前世的程堅也是大概這個時候失去了深受寵愛的嫡子,死亡原因也是因為一場意外,導致程堅與夫人一夜白頭,身子也同時垮了下去。

雖說程堅也有別的兒子,但都是扶不牆的庶子,不說他們資質不行,是人品也不行,完全不像這個程萬裡。據說程萬裡從小聰明早慧,心性堅定,為人善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凡是教導過他的人無不對他誇不絕口,使得程堅把興旺程家,讓程家更進一步的希望全都寄託到了程萬裡的身。

程萬裡一出事,等於把程家所有的希望都打碎了,程堅也從此一蹶不振,最後早早致仕,離開了權力圈子,讓程堅失去了一部分助力。

沒想到那天他臨時起意帶著小茶去參加陸豪龍的納妾宴,居然把程萬裡給救了,不知這變故又會給將來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呢?

白珝不敢說別的,他只知道一點,那是安州知府程堅不會再早早致仕,而是會一直堅定地站在他的身後支援他。如果程萬裡確如之前表現得那般聰慧,不曾出現什麼“傷仲永”之類的後果,那麼程萬裡將來極有可能子承父業,與其父一起支援他,於他而言,無異於又增添了兩股助力,他以後的路會更好走。

想到這裡,白珝忍不住看向了小茶,覺得小茶真是他的福星。

小茶卻是不知道程堅與白珝之間的關系,還在想著她什麼時候與那位程萬裡扯關繫了。

沈郎慢悠悠道:“這個,還真得問你才行了。”

別看沈郎是含笑說著,但小茶仍是從他緊抿的嘴角看出了一絲緊張,是以再次繼續問道:“問我?我沒有印象呀。”

“前日,鎮陸老爺家大擺宴席,當時門口因來客較多,小廝一時不慎驚了馬,導致一位公子被馬蹄踢,身受重傷,這事兒你可知道?”他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小茶的神情,發現她先是迷茫,繼而恍然大悟,最後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便知道救人者必是她無疑了,心不免翻起了驚濤駭浪,面卻平靜如常。

“原來是他呀……”小茶如釋重負地笑了,伸手摸了摸禮盒的盒面,倒也不怪那位程公子可以查到她的身份。

雖說她當時是做小廝打扮,但如果有人真心想查的話,只要問到沈郎頭,沈郎算不能直接猜到她的身份,也會過來查探一下情況。

如果救人者是她,那麼皆大歡喜,沈郎不必再跑來跑去了;如果救人者不是她,那沈郎再找過唄,反正他也是替人辦事而已,急的人不是他。

至於那位程公子為何不親自門答謝,也是因為她住在莫神醫家,而莫神醫不喜人打擾,所以只能由沈郎代替他前來了。

“說起來,程公子也是無辜。”提到程萬裡所受的無妄之災,沈郎也是連連嘆息搖頭。“程公子一向是個坐不住的人,最愛遊山玩水,卻又不喜藉著程知府的權勢作威作福,所以他最常做的事,便是做平民打扮,身邊只帶著一名小廝到處去遊玩。可巧那日聽說陸老爺在宴客,他一時興起,便偷偷帶著小廝過來了,本想看看陸老爺家那豪華的府邸,卻不想遭此大難,若不是有你,恐怕他已經……”說罷,他又是嘆息不止。

小茶邊聽邊做同情狀,心裡卻是不斷腹誹著:該,他要死也是作死的,好好的大家公子不當,居然學人做什麼微服私訪,這下好了吧,差點把小命給訪沒了,真是……一點也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