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稟告

46.第46章 稟告

祠堂這邊的熱鬧散去之後，白西童鞋趁著小茶跟朱家人回家的空隙，屁顛兒屁顛兒地回到主子面前報信去了。

白西將他如何躲在人群後暗下狠手，讓周氏當眾跌斷了兩顆門牙，以及眾人對小茶姐妹已起忌憚之心等事，都詳細稟告給白珝知道。

至於小茶身那些弄不明白的怪異之處，他也在白珝遣退身邊人，獨留下他二人在室內之後，一字不漏地對白珝說了。

由於每天晚都要經歷一番毒發的痛苦折磨，早的白珝總是顯得精神不足，此時正懶洋洋坐在軟榻，一邊聽著白西的稟告，一邊閉目假寐，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慵懶的氣息。

不過他的右手一直攏在寬大的衣袖，微微動著，慢慢撚住一塊細棉帕子細細把玩，將之纏繞在他修長的手指，解開，纏，解開，纏……不斷重複著這個幼稚的動作，一遍一遍又一遍，樂此不彼。

白西是習武之人，五感何其敏銳，自是發現了自家主子的小動作。他先是不解地停頓了一下，飛快看一眼，隨即不露痕跡地低下頭，繼續有條不紊地將他要稟告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雖說白西童鞋偶爾不靠譜，智商經常不線上，但他怎麼說也是訓練有素的貼身侍衛，在主子面前，表現出來的還是那個清清冷冷的面癱侍衛。

待得白西一說完小茶的事，白珝便輕輕笑了笑，瞳眸深處劃過一絲欣慰：“你知道怎麼做了？”言下之意，是讓白西把這些事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能說。

“是，屬下明白！”

“那她呢？可曾察覺到你的小動作？”白珝對小茶身的小秘密並不怎麼關心，因為都是他以前已經瞭解到的，而那些小秘密，正是導致她被殺害的原因。

可惜那些秘密具體是什麼，他至今都未能弄清楚，不過他不著急，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陪她慢慢耗，遲早會讓她對他敞開心扉，主動把秘密告訴他。

即便她最後依然不肯說，那也沒事，誰還能沒有一點小秘密呢？像他，不也有著自己的秘密嗎？只要她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他便已心足，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願望了。

只不過，一想到她那時悽慘的死狀，想到她當時可能所承受的痛苦，再想到那對殘忍殺害了她的一男一女，因為身體原因而很少有情緒起伏的白珝還是情不自禁用力捏緊了右手，身也開始暴發出一股冷凝陰鷙的狂暴氣息，大有毀壞一切的勢頭。

“不曾，屬下做得很小心——”白西對自己的身手還是很自信的，可下一刻他便察覺到白珝的情緒不對，還以為白珝出了什麼事，急忙看向白珝。“主子？”

“無礙。”只一息間，白珝便很好地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恢複成原來那個目空一切的清俊男子。

白西這才放下心來，垂手站立在原地不動。

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白珝微微啞聲道：“如此說來，以後沒人敢為難她了？”眼下他最關心的，還是小茶在村裡的處境，他可不希望那些不長眼的東西三天兩頭她家找她的麻煩，那會讓他暴虐得想把整個村子的人都屠殺得一個不剩。

“是！”

“很好，以後跟著她吧，她是你的新主子了。”

“主子？”白西震驚的抬起眼，難以置信的望著白珝。主子怎麼輕易把他送給衛姑娘了呢？難道主子一直不信任他，所以才借機把他調走？想到這兒，白西心下便是一陣心酸。

“不過是暫時跟著她，以後還會回來的。”看到白西耷拉著腦袋，白珝自是看出了白西的委屈，難得的給出了解釋。他可不希望白西帶著情緒去保護小茶，那樣肯定會不盡心，保護得不到位，很容易出岔子的。“給我護好了她，不得少一根汗毛，否則，唯你是問！”末了，他還不忘了警告白西一句。

再一次，白西詫異地抬起頭，很快便想通了，低眉順眼道：“是！”別看白西應得飛快，實際他內心的小人兒早淚流滿面，咬著小手絹哭訴主子的苛刻了。

主子一次也說了類似的話，那意思可不是告訴他，他不但要把人保護得滴水不漏，還不能受傷，不能受氣，不能受委屈……

然而人生在世，怎麼可能完全不發生一丁點兒意外呢，更何況衛姑娘總要與人打交道的，一旦有所接觸便免不了會起齟齬，會起小口角，到時受點兒氣那是難免的呀，主子哇，您護犢子也未免護得太厲害了吧？

現在白西別的都不想了，只希望將來受罰的時候主子能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兒，罰得輕一點吧。

白珝沉吟一會兒，又道：“過幾天再安排幾個女暗衛到她身邊，你看著點兒……”最後一句話被他說得意味深長，還別有深意的睨了白西一眼。

男女終究有別，還是女人近身服侍小茶妥當一些，也足夠細心。

一向智商不線上的白西終於線上了一回，心下暗喜，向白珝道別後便喜滋滋地趕回到小茶的身邊。有女暗衛接手，他身的擔子可輕多了，也避免了尷尬，不錯！不錯！

跟在主子身邊多年，白西知道主子一向對女人不心，連皇帝陛下與皇後娘娘賞下教導他人事的宮女都拒絕了，還一直拖著不肯定親，無論是正妃、側妃、還是侍妾，通通不許定下。甚至狂妄地放言出來，若是他們要擅自替他定下親事，那便定一個殺一個，定兩個殺一雙……

陛下與娘娘沒有辦法了，只能偷偷在私底下懷疑，他不是對女人完全沒有興趣，便是心有人了。但他表現得又很正常，只推說如今的身子不宜成親，免得禍害了那些好姑娘。

這種話，別說皇帝陛下與皇後娘娘信不信，反正他們這幾個貼身侍衛都是不信的。

不宜成親，也能先定下親事啊，哪怕主子此刻癱在床不能動了，只要太子地位穩穩當當的，多得是女人想要嫁給他，是削尖了腦袋也要嫁進東宮呀，可白西愣是沒見過主子對哪家的閨秀起過心思，甚至連一個好臉色都不捨得給。

沒想到主子到了秀水鎮之後，獨獨對衛姑娘另眼相待，他們這些侍衛便明白衛姑娘在主子心的地位了。以主子的身份和地位，許以衛姑娘一個妃位那是跑不了的，將來在後宮也必定是位寵妃，他得罪誰也不敢得罪這位衛姑娘呀。

如果白珝知道白西的想法，肯定一腳踹過去——寵妃？你也太看輕她了吧？踹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