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禦書房裡出來,池墨著急的連步攆都沒有坐,一路連奔帶跑的,身後還跟著哭哭啼啼的團子。待跑到百鳥朝凰的時候,池墨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心裡著急的很,也顧不得拭去額頭上的汗,池墨一大步邁入到殿內去。

發生這樣的事情,百鳥朝凰裡頭的宮人們,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戰戰兢兢的站在殿裡頭。低頭沉默,也不敢鬥膽去問內殿去情況。只是看見池墨過來,烏壓壓的跪了一群。

請安的聲音,頓時讓陷入到死寂中的百鳥朝凰,熱鬧起來。

來不及叫宮人們起身,池墨帶著團子,一跨步就進入到內殿。因力道太猛,一把撥開擋在身前的珠簾。上頭的珠子叮叮當當的碰撞著,發出清脆的響音。

等的入到內殿後,池墨才是看見暮染,正被瑤心攙扶著。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傾國傾城的小臉,蒼白的有些嚇人。

看見池墨進來,暮染一把從瑤心懷裡掙脫出來,撲到池墨跟前。冷不丁的緊緊抓住池墨的衣袖,還沒開口,眼淚先是落下兩行。聲音夾雜在哭腔裡,顯得尤為楚楚可憐,

“池墨,救救小冉,救救我們的兒子。”

看著這樣的暮染,池墨心裡又急又疼,將暮染扶起來,兩人一道往床榻邊走去。殿內早就站滿了太醫院的太醫們,知道池冉的身份尊貴,沒有人敢馬虎。不過診個脈,太醫院皆是覺得背心都發涼。

扶著暮染,池墨走到前來,斜眼看過太醫們一眼,發問,

“殿下的情況如何?”

年紀較長的太醫院院正顯示從人群裡走出來,朝著池墨中規中矩的行了一個禮,才敢開口,

“啟稟陛下,殿下因落水之故,吸入湖水。只怕……”話到唇邊,院正卻是不敢繼續下去。

話一落,暮染腳步一軟,整個人都差點跌下去。幸好池墨及時將她扶住,同時一記冷光射向院正,狠狠的道,

“朕告訴你們,若是今日殿下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全都一起陪葬。”

“陛下息怒。”池墨的話一落,殿內的人潮,烏壓壓的又跪下一群。

心煩的朝著他們瞟一眼,池墨沒理會,而是自顧上前去,給襁褓裡的嬰兒把了下脈。

池冉眼下才三個月,原本是由奶孃抱著出去曬曬太陽的,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盡管太醫們強力救治,可是池冉的呼吸,也越來越弱。一張笑臉,通紅通紅的,彷彿在憋著氣。

看著奄奄一息的池冉,池墨心頭一緊,竟是將孩子身上裹著的襁褓褪去,一同褪去的還有孩子身上的衣裳。

將孩子倒轉過來,池墨不停的拍打著池冉的腳心。

拍打很久後,池冉的口中嘔出幾口酸水。說來也奇怪,本是幾乎沒有氣息的池冉,在這時也有了一些氣息。堂前的眾人,皆是鬆了口氣。宮人們立馬接手過來,將衣物給池冉裹上。

盡管池冉已經恢複氣息,但是池墨還是不放心,命人拿來銀針,給池冉施了幾針。

好一番折騰後,夜色也暗下來。留下幾個醫術交給高明的太醫在百鳥朝凰守著,池墨沒有留更多的人,將其他人都遣散下去。自己則是親自陪著暮染,留在內殿。

燭火盈盈,映照著床榻上小嬰兒皺巴巴的小臉,暮染的心,彷彿被人扭成麻花般的疼。一直看著床榻上的嬰兒,暮染眼睛怎麼也移不開。

直到夜深了,暮染也不敢下去歇息。池墨走到暮染身旁,扶著她,輕聲勸著,

“小染,夜深了,你去休息吧。我在這兒看著。”

“不。”想都不想,暮染就拒絕了池墨的提議,怎麼也不願意離開池冉身邊,跟池墨道,

“我不能離開小冉,他會害怕,他會害怕。”說著,暮染低頭,在池冉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低聲的在池冉耳旁喃喃幾句,聲音太過微弱,池墨也聽不清楚,暮染到底說的什麼。

可池墨到底是拗不過暮染,只能任由她留下來。

守到半夜的時候,暮染熬不過去,趴在床邊睡著了。

池墨打了個盹,卻忽然驚醒。伸手摸了摸池冉的額頭,發現孩子燙的驚人。池墨一慌,大喝出聲,

“來人,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