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池墨的話才落,青木立馬進來,又跑了出去。

不過眨眼的功夫,青木就已經將馬車備好。因是外面天冷,池墨將暮染包裹著的嚴嚴實實後,才是拉著暮染一起走出行宮的大門。

坐在馬車裡,池墨也早讓人點了燻籠,學著南方的那些門道,懶懶的暖意燻的整間車廂都是暖洋洋的。暮染靠在一旁的矮枕上,閉目沉思著,忽爾睜開眼眸,看著池墨,

“池墨,餘聰是哪兒人?”

暮染的問話一出,池墨沉沉了眸,才開口,

“他是趙閣老的門生。神碩十年的時候,由趙閣老親自引薦,他成了京都的京兆尹。後因才華卓約,別派到東洲府當府丞。去年我們要推行南水北調工程,成立了河道府,所以他就順勢成了河道總工。”

聽著池墨將餘聰的身世一一道明,特別是在聽到餘聰出自趙閣老門下的時候,暮染的臉色越發陰沉。

這樁事情如此重大,若是僅憑玉瑤兒一人,是鬧不出這樣大的動靜的。只能是牽扯到月隱朝內的官員,就是不知道,是怎樣的官員。

彷彿也能猜出暮染的心思,池墨靠過來,握住暮染的手,輕聲道,

“小染,無論是誰,只要是傷害到你,我都不會放過的。”

暮染正想回應他,猛然聽到青木的聲音從車外傳入內來,

“公子,夫人,河道府到了。”

只好將流露出來的情感妥善收好,暮染跟池墨掀開馬車的簾子,走下車去。青木已經命人準備好木梯,攙扶著暮染下車。將門帖遞上去後,河道府的下人們皆是不敢攔著池墨跟暮染。

一路旁若無人的往裡走,池墨跟暮染在大廳坐下,讓管家去請餘聰出來。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管家並沒有將餘聰帶過來,而是帶來餘聰的死訊。

一路跌跌撞撞的,連進門的時候,管家的腳步都是踉踉蹌蹌的,一個不慎,還在門口跌了一跤。就倒在池墨跟暮染的跟前,

“回公子話,我們家,大人,我們家大人他自盡了。”

“你說什麼?”話一落,池墨跟暮染幾乎是同時站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管家。

“小的不敢欺瞞公子,我家大人,當真自盡了,就在書房。”管家的聲音有些哽咽,斷斷續續的,彷彿是在硬著頭皮跟池墨將話說完。

池墨還是不信,立馬下令,讓管家帶自己過去。因為門帖的事情,管家盡管不知道池墨的真實身份,但是也能猜出,池墨的身份尊貴,所以不敢拒絕池墨。立馬起身,帶著池墨跟暮染,往餘聰的書房走去。

管家說的沒有假,在池墨跟暮染進去書房的時候,確實瞧見餘聰枯瘦的身軀,懸掛在房樑上。

事情發生的突然,屍體還沒有解下來。

因為此刻是冬天,所以光線並不明亮。四周的窗又緊閉著,顯得房間越發晦暗。而餘聰的屍體搖搖晃晃的掛在房樑上,逆著光,說不上來的詭異。有膽小的婢女已經比嚇壞,躲的遠遠的,不敢靠近。

好在暮染的膽子極其大,跟在池墨身後,仔細的打量著房中的場景。

暮染還沒看出什麼端倪來,暗地裡四處搜尋起來的青木已經回到池墨跟暮染跟前來。手上捧著一封書信,遞到池墨的跟前,

“公子,這是在餘大人案臺上發現的。”

從青木手中接過書信,池墨往漆黑的筆跡上看了幾眼,頓時眼底生出戾氣來,

“呵呵,這畏罪自殺,來的還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