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發的黯淡,男人輪廓埋在陰影中,顯得格外陰沉。

慕容夜一直冷冷睨著暮染,嘴角諷刺的孤度,自進來便一直提著。

良久,暮染默默上前,親手給他倒了一杯熱茶,小心翼翼放在他肘邊,“世子您有什麼吩咐嗎?”

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恭敬模樣。

他是主人,她是外人。

暮染一直都謹記,從未逾越。

但慕容夜可不這麼想,他一直都認為暮染慣會虛偽做作。

如此這般,不過是討好他罷了!

思及此,慕容夜冷哼一聲,森然的目光,釘在她那張醜陋臉上,見她垂眸卑恭神態,心底越發不喜:“你可真悠然,花著我府裡的銀子,吃著我府裡的糧食,時不時還去花園散步,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我不介意的再次提醒你,你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奴罷了,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暮染垂在身側得小手捏住袖子,垂眸不語,抿成直線的唇瓣,顯示著主人的隱忍。

冷眼瞧著她這幅沉默神態,慕容夜心裡更為火大,他猛地揮手一掃,桌上的茶水應聲落地,暮染忍不住退了一步,驚訝的抬眸看他,不知她哪裡得罪他了?

慕容夜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眼前少女,那張俊美臉孔像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坨:“你讓本世子等了幾個時辰,真是該死!你讓依依失望更是該死!!”

他步步緊逼,她步步後退。

錯愕的視線中,是男人猙獰的臉!

她去花園就是該死了?

她沒有讓他等她啊?

又關柳依依什麼事?

被他逼到了牆角,憑著男人散發出來的壓迫之力,暮染只覺得呼吸困難,咬住牙齦,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暗中提起內力執行,試圖減輕慕容夜散發出來的內力威壓。

然而,他的武功遠在她之上,她滿頭冷汗,他卻依然冷眼睥睨!

噗……

終究抵抗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慕容夜靈巧側身躲過,鮮血染紅了牆壁字畫。

“讓本世子受到怠慢也就罷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故意讓我的依依受委屈!”始終冷眼睨著被他逼出內傷的暮染,慕容夜面色始終陰沉如冰,不見半點心軟。

直到對方停止了內力施壓,暮染才得以喘息機會,雙腿微顫,忍不住靠在牆壁緩解五髒六腑所受傷害。

疼痛,令她皺起了眉頭。

憤怒,在她胸口徘徊。

狠狠嚥下喉嚨鮮血,她的聲音格外低沉:“暮染不是死人,無法在房內一直不動,暮染更不是神仙,算不到世子您會來。”

至於柳依依,她壓根不當回事。

見她閉著眼不看自己,慕容夜知曉這個女人動怒了,呵,終於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嗎?

他的嘴角,翹起一個極為刺目的嘲諷:“依依抬舉你,才會想要見你,如果不是依依身子虛弱,本世子也不會親自來碧清閣,若不然,本世子才不會踏入這個惡心的地方!可你這個虛偽做作的女人,明知道本世子來,卻故意出門不歸,甚至跟那個所謂的江湖醫者暗自私會!侯府的規矩你都忘了?像你這種不自愛的女人,真不知依依覺得你哪點好了?!哦對了,本世子差點忘了,你早就沒有什麼貞潔可言了,當初我將你扔到城外柳樹坡下,想必你早就體會到男人的滋味了不是嗎?”

聽到他的話,暮染心口發冷。

那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賜嗎?

她擦了下嘴角的鮮血,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用一種淡漠的近乎於無視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精緻高貴的男子:“世子將所有過錯扣在我頭上,我無話可言,但是,池墨和我是清白之人,並沒有世子口中所謂的私會一說。”

這是她,頭一次為別的男人說話。

慕容夜心裡一股邪火油然升,猛地一步上前,捏著拳頭,居高臨下睨著她:“怎麼?惱羞成怒了?你把他名字叫的這般親熱自然,誰會相信你們兩個人清白?定是本世子說到你的痛處,哼,暮染啊暮染,你那點心思,本世子不用想也清楚,那池墨固然有幾分本事,不然也不會在一天之內讓父親病情好轉,但你以為,攀上了他就可以肆意妄為?就可以將本世子踩在腳下?真是可笑!你也不照照鏡子,就憑你這張駭人的臉,甚至殘花敗柳的破身子,世間有哪個男人肯要你?即便本世子面對你這張臉多年,一樣會感到惡心,本世子就不信了,那個池墨會是真心待你?不過是利用你達到他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罷了!”

說到這,他輕蔑一笑,一個江湖庸醫而已,他還沒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