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夫人有所顧忌,池墨上前一步,投給明夫人一個溫柔的眼神,道,

“夫人請放心,這位乃是臨沂候府的世子,也是明章明大人族兄臨沂候的獨子。所以夫人大可將心中委屈,如數與世子說。”

“是,其中到底是何緣故,你大可與本世子說。還有你那位夫君,為何會如此的糊塗,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身為督水使,竟然將十二渠的水如數洩掉,將臨江府的二十萬百姓,置身在水深火熱當中。眼下他倒是好,自己逃的無影無蹤,留下你們母子,承受這滔天的怒火。”本是想與池墨一般,安慰下驚魂未定的明家母子,但是說起明章,想到臨沂候府因此而受到的連累,明誠當下就忍不住滿心的火氣。

“世子有所不知,其實夫君他們,也是無奈。”自然知道,明章此舉所帶來的後果。特別是看到臨江府的百姓們,因為明章的過失,而深陷困境。明夫人的心裡,特別的不是滋味。輾轉開口的時候,淚水先落滿了雙頰。無奈的搖著頭,低聲哭泣道,

“世人只道,是我夫君膽大妄為,私自開閘,將十二渠所蓄的水洩光了。可是若無上頭的旨意,我夫君一個小小的督水使,如何敢做這樣的事情。早在洩水的那日,我夫君就被上頭的旨意叫走了,眼下是生是死,都是未知。”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是有人示意明章去開閘洩水的?”聽到明夫人的話,明誠跟池墨解釋面色一愣。

“既然兩位是為此事而來,那我索性就將知道的,全部告訴兩位吧。”見明誠跟池墨一臉疑惑,明夫人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深深吸口氣後,才又開口,

“那日,家裡突然來了一位大人。帶來了聖上的旨意,下令讓夫君開啟臨水十二渠的閘門,將上一年所蓄的水全部排洩掉。夫君身為督水使多年,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曾跟那位大人據理力爭,但他說是上頭的旨意,讓夫君只管照做。夫君也是沒有辦法,按照聖上旨意辦事。沒想到,會惹出這樣的禍端。”

細細的回想著當日的事情,明夫人臉上的淚痕,又添多兩行,

“在洩水後沒有多久,夫君就被人給叫走了。他臨走之前,特地叮囑我,只當做是不知道此事,方有如此才能護住我們母子平安。沒想到,還是躲不過。虧得恩人相救,我們母子才倖免於難。”

“你說明章是奉旨辦事,那聖旨何在?”聽著明夫人的話,池墨的眉目沉了幾沉。似乎想到什麼,張了張口,問。

聽完池墨的話後,明夫人頓了頓,而後轉身回到內室。過了一會兒,才是從內室走出來,手中正是拿著那張黃色的聖旨,

“給。因夫君臨走時特地叮囑,讓我一定要拿好這張聖旨。若是走投無路,可到繞雪城去找臨沂候。所以我不敢掉以輕心,一直貼身收著。只是我們母子還未出繞雪城,就被人拿下來,要燒死。”

“原來如此。”從明夫人手裡接過聖旨,池墨親自呈送到明誠手中,

“世子請過目。”

明誠從池墨手裡接過聖旨,仔細看過幾眼。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後,面上的表情,尤為精彩,

“若是當真如此的,那人到底是想做什麼。還有,他將我故意遣到這兒來,又是為了什麼?”

自然不能在明夫人面前,去回答明誠的這些問題,池墨笑了笑,將明誠的話給岔了過去,

“好了,天色也不晚了,我們就別打擾明夫人休息了。世子,我們走吧。”

明白池墨的意思,明誠沒有再繼續問。而是將明夫人給的聖旨仔細收起來,與池墨一同離開宅子。離開的時候,害怕明夫人母子會出什麼意外,池墨特地留下兩個暗衛,在宅子裡守護明家母子的周全。

一回到縣衙,明誠就抓住池墨,問,

“墨公子,你說百裡千辰他到底想幹什麼?”

“這件事情太過詭異,一時間我也猜不到他到底想做什麼。不過眼下最為緊要的,是要將這聖旨送到繞雪城去,還有明家母子。”沒有直接回答明誠的話,池墨輕輕的道。

“對。”對池墨的話表示贊同,明誠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們留在此地,終歸是危險。我們要想過法子,將他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