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總算將團子送走。而團子所提及的事情,如一團疑雲纏繞在暮染心頭,讓她好不容易舒展開的心情,頓又變得鬱結起來。團子所言,是有道理的,銀笛乃是雪國的人,並且是雪國的罪臣之後。指不定那日,她就會落入雪國朝廷手中。

若真到那日,誰可無法篤定,她不會拿池墨及暮染的身份來換取活命機會。

暮染不是出身尊貴的富貴小姐,無非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風裡來火裡去,經歷過太多的腥風血雨。面對人心詭譎,爾虞我詐,暮染最不相信的,便是人性。所以暮染不會聖母到,將自己的軟肋拿捏到別人的手裡。

只是,銀笛那頭……

“想什麼呢?”正在暮染想的出身,一道清凜而溫柔的男音,緩緩落入暮染的耳膜。暮染緩慢抬首,觸不及防的撞入到一對深澈的眼眸中。

如名家畫筆下勾勒出來的謫仙面容,映入暮染的眸底,暮染忍不住看的痴了。

“嗯。”見暮染沉迷於自己的美色,池墨心中不禁歡喜,抬起手溫柔的撫摸在暮染的額頭,又是一聲溫柔的輕喚。

暮染總算回神,將面容從池墨手中撇開,有些不自然的道,

“你怎麼來了?”

並不回答暮染的話,池墨緊緊的盯著暮染的臉,

“我也不知道為何,自然而然的就來了。隔了那麼久,心裡頭……”甜言蜜語不假思索的就出口,卻在緊要關頭,戛然而止。池墨忍了忍,將話鋒岔開。

“剛剛看你不知在想什麼,想的如此出神,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既然池墨問起,暮染少不得將這股怨氣,如數算到池墨的頭上,

“你呀,無事獻什麼殷勤。團子也是個沒腦子的,居然會被你收買了。亂花費那些冤枉錢不說,還將我這兒,攪和的雞犬不寧。當日團子是以她朋友的名義,讓銀笛去打造出那根朱釵。如今倒好,銀笛見著朱釵在我處,便是細問起來。團子不知道該如何說明我們之間的關系,便是強硬的將此事牽強過去。眼下銀笛心中不痛快,覺得自己是外人,而我,倒也不好說的太明白。著實的為難。”

“噗。”不知為何,見暮染如此絮絮叨叨的跟自己抱怨著,池墨心頭滿滿的歡喜。看著暮染的眼神,越發柔和,

“我道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原來是這樣的事兒。其實這事兒也好說,你只管說是一傾心愛慕你的人,想討你歡心。正巧團子對此人也是挺看好的,所以才願意幫他一把。“

聽完池墨的話,暮染沉默半晌,才抬起頭望著池墨,

“如你這樣說來,倒也像是有些道理。好吧,那就如你所說吧。”

“那這事兒解決,心情好些了吧。”見暮染應承下來,池墨在唇角勾起笑靨,湊近問她。

暮染本想點頭,卻是又話鋒一轉,定定的看著池墨,

“說吧,你到我這兒來,是有什麼事情?”

也沒想瞞著暮染,池墨如實回答,

“我今日過來,還真的有一件事情。過幾日便是繞雪城裡頭一年一度的賞荷大會,你來繞雪城也好些日子,整日忙活著生意上的事情,著實煩悶的緊。不如,我們出去湊湊熱鬧,也好放鬆放鬆,你覺得如何呢?”

“賞荷大會?”喃喃著池墨的話,暮染的腦海中,早已是另外一番景象。立馬果斷的點頭應下來,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