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而孤傲的面容一滯,回眸瞪著團子,

“你說什麼?”

被臨沂候世子突來之言唬的愣住,團子一下子跪在地上,

“奴婢什麼都沒說,還請世子將銀笛姑娘帶走。”

團子這一慌張舉動,越發讓臨沂候世子生疑,轉回頭看著還站在房裡的大夫,臨沂候世子又問,

“你說,她說的可是真的。這個賤婢當真得了麻風?”

“這,回稟世子爺,這位姑娘確實得了麻風。”大夫面色頓凝滯半晌,忽爾嚴謹,彷彿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斟酌出來的說辭。雙手抱拳,朝著臨沂候世子點了點頭。

“哼!”本是站銀笛身前的臨沂候世子,立即退開幾步,跟銀笛拉開距離。居高臨下的望著銀笛,臨沂候世子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嘲諷,

“果然是賤人自有天收,既然如此,就不勞本世子親自動手了。”說完,臨沂候世子轉身就要走。

還未走到門口,暮染急忙過去,將臨沂候世子拉住,將剛才從團子手中接過的銀笛的賣身契,呈到臨沂候世子眼前,

“世子爺,她既然是您府上的奴才,還請您將她帶走。”

“她?”劍眉輕蔑一挑,臨沂候幾乎是眼角的餘光瞟過銀笛,從暮染手裡將銀笛的賣身契接過來,又在暮染跟前抖開,慢慢撕成碎片,

“如今,她跟我們臨沂候府沒有任何關繫了。既然是你們救了她,那麼她就是你們的了。她是死是活,跟本世子毫無幹系。”話落,將賣身契的碎片揚手一灑,落的滿地皆是。

“你……”對於臨沂候世子如此決定,暮染滿眼惱怒,瞪著他還想說什麼。

卻不容暮染說完,臨沂候世子早已掙開暮染的拉扯,帶著一幫手下,走出門口。

等的臨沂候世子走遠了,暮染才是轉身折步,回到銀笛跟前,屈身將她扶了起來。

“銀笛姑娘,你自由了。”

見暮染攙扶自己,銀笛趕忙避開暮染與自己的接觸,更是不敢抬頭,看向暮染,只是小聲的回著話,

“姑娘大恩大德,小女子銘記於心。只是小女子身染惡疾,姑娘還是不要靠近我,以免受了連累。我這就走,告辭。”一邊說著,銀笛一邊掙紮起身。

“好了,什麼惡疾,那都是假的。你得的也不是麻風,不過是起了水痘而已。”不理會銀笛的抗拒,暮染硬是上前,將銀笛扶起來,解釋道。

聽完暮染的話,銀笛面色一怔,滿目不解,

“姑娘您的意思,是我壓根沒有得麻風,只是……”

“嗯。”沒讓銀笛將話說完,暮染含笑點頭,又是轉頭看了看團子。團子會意,邁步上來,跟銀笛解釋清楚。

“知道臨沂候世子難纏,小姐偷偷交代了我,唱出這麼一出戲。如此一來,才能從他手中將你給救下來呀。什麼麻風,其實都是假的。說起來,還虧得大夫的幫忙呢。”說著,團子回身,朝著大夫做了揖。

“姑娘客氣,若是無旁的事情,那老朽就先告退了。”方才唱的那一出,大夫已經驚出滿身的冷汗。這會兒臨沂候世子走遠,大夫才是緩和下來,也沒想在此地多留,立即出聲請辭。

知道大夫的難處,暮染沒有多留,反而是讓辜大娘拿些銀子,送大夫出去。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日後,姑娘若是有用的著小女子的地方,還請姑娘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噗通”一聲,銀笛又給暮染跪了下來,並且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好了好了,你身子還虛弱著,旁的都別說了,起來好好歇著吧。”抬手將銀笛扶起來,與團子一起將她扶到床榻上,暮染輕聲道。

銀笛一時激動,反而該如何應話,只餘下滿臉的淚痕,清晰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