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的畫像也被貼的滿城都是,這張面具必定是戴不得的。所以,也只能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微臣的真面目太過不堪,未免嚇著太子妃,微臣想提前讓娘娘知曉。”話說完時,神夜手中的動作也一併完成。

玄鐵面具被他拿在手上,散出清冷的光。

室內點了兩盞燈,光雖然不如城主府及宮裡明燈的亮堂,卻也能讓暮染將神夜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盡是疤痕。那疤痕坑窪不平,像極了被烈火焚燒過殘留下的印記,但是已經看不出那張臉,原本的模樣。一瞬間,暮染有些心疼,但又不能表現出來。看著神夜的臉,柳眉微微一皺。

誤以為自己嚇著暮染,神夜急忙把頭轉開,

“嚇著太子妃了,微臣該死。”

“不,不關你的事。即便要說是誰的錯,那也是我的錯。你將傷疤裸露給我看,說明你是信任我。如若我如此膚淺,那就有愧於你的信任了。我只是,只是難過。”啟了啟唇,暮染皺著的眉舒展開,漂浮起一絲難過。

在暮染的那聲難過裡,如同打翻的一罐蜜糖,倒在神夜的心底。

甜絲絲的,足以讓他忘了當初烈火焚身的痛苦。

“將軍,恕我多事,你這傷痕,是如何來的?”都說臉是一個人的門面,但神夜最重的傷痕,偏偏傷在臉上。暮染根本想象不出,神夜曾經,到底經歷過什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暮染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著神夜,生怕自己的一句多嘴,引發神夜對過往的不開心。

不料,神夜並不以為然,只是冷冷一笑,吐道,

“年少無知的時候,曾經做過很多錯事,辜負過最重要的。所以,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將軍,是個有故事的人。”從來沒見過有人將身上的傷痛說的如此理所當然,暮染顯得有些無奈,但又不知如何接話。只能訕訕一笑,應一句。

起身瞅著外頭的天色越來越暗,暮染回頭,看著桌上的飯菜,道,

“天色不早了,我就不耽誤將軍用飯。明日動身啟程,我正好回去收拾收拾。”

“好。”不留暮染,神夜點頭應她離開。卻在暮染走到門口時,神夜彷彿想起什麼,提醒著,

“對了,太子妃。這人皮面具您得試一試,千萬得貼合的完整,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來。如若不然,對我們出城會大大的不利。”

“好的,我記下了。我立馬就回去試試,保準明日,萬無一失。”腳步停下,暮染回頭朝著神夜一笑,信誓旦旦的跟神夜保證後,才有啟步走出房門。

目送著暮染離開後,神夜才戀戀不捨的將目光移回到桌案上的飯菜上。

想到這一桌菜餚,皆是暮染為他而做的,神夜忽然捨不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