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池墨與青木還有團子出來,尋到了她。看著一身狼狽的暮染,池墨的心疼的幾乎要掐出水來,伸手將暮染扶起,仔細檢查起暮染的身子,

“小染,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你這是怎麼,可有哪兒受傷?”

“沒有,池墨。”搖了搖頭,暮染喊出池墨的名字,卻是痛哭出聲,

“池墨,她死了,她死了。”

“怎麼了,誰死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暮染一哭,池墨就慌了,手忙腳亂的將暮染摟在懷裡,小聲的問著。半晌,也沒聽暮染說個所以然來。沒有辦法,池墨只能扶著暮染,回到城主府。

平複了很久,暮染的心情才算穩定下來。池墨這才敢上前,問起暮染緣由,

“這些日子,你在楚軍大營中可還好。接到你的信後,我又不敢輕舉妄動。每一日皆是寢食難安,便是做夢也夢到你。”

“池墨,讓你擔心了。”經歷過清顏的事情之後,暮染才萬分珍惜,她與池墨之間。過去抱了池墨一下,暮染才是想起,清顏臨終前留給自己的信。於是,暮染從衣袖中將信給掏出來,遞給池墨。

“池墨,這封信是清顏郡主給我的。楚國此次加入戰局,無非是因為清顏郡主之間,與端木齊有一段過往。端木齊欠了清顏一個答案,清顏只是來問清楚罷了。她無疑生靈塗炭,這封信,是她表現歉意的。裡邊是日照及雲國的軍事佈防圖,有了它,我們便能輕易擊退日照跟雲國的聯軍。”

“那楚國那邊?”聽完暮染的話,池墨心裡也甚是歡喜,卻仍有些不放心。

“楚國今日將會退兵,因為清顏郡主,死了。”皺了皺眉,暮染深吸一口氣。話未出口,眼淚先落了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雖然不知道,暮染這幾日到底在楚軍大營內有何際遇,但看到暮染的模樣,池墨也能猜出一些。沒有多言,池墨只是抱著暮染,細細安慰著。

等到下午的時候,果然有探子來報,說楚軍退兵了。清顏郡主的死訊,也一併傳入到城主府內。

讓暮染沒有想到的是,端木齊會過來找她。

看著站在門口的端木齊,暮染的眸光一度恍惚。匿著門外的天光,漫天飛雪飄落,雪光裡端木齊的眼底一片通紅。動作木然的給暮染見過一禮,端木齊的聲音極其沙啞,彷彿嘴裡含了沙子。

“微臣參見太子妃!”

因是跟清顏的關系,對端木齊暮染忽然有些不待見。冷冷的瞥一眼,暮染轉回眸,

“城主不必多禮,不知城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太子妃,她臨走前,可有什麼話是對我說的?”跌撞的起了身,端木齊就站在門口不敢邁門而入。看著暮染的眼光裡,落滿寂寞的荒涼。聲音也是戰戰兢兢的,小心翼翼。

“沒有。”暮染張口就答,

“一個字也沒有,你們之間的緣分,早在你離開的那日,就斷了。”

“是,是。”沒有再多說什麼,端木齊的唇角咧開一絲弧度。有些像笑,卻又像哭。沒在門前停留太久,端木齊甚至沒有跟暮染請辭,就趔趔趄趄的轉身離開。

漫天的飛雪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他的發上,居然是難以嚴明的荒涼。

一步一步,從暮染門前走開,端木齊忍不住的眼淚,破堤而出。

“對不起,是我太懦弱,是我配不上你的愛。對不起。”

那襲紅妝,那張笑顏,在端木齊的腦海中輪流晃過。

那日相見的情形,刻骨銘心一般,印刻在端木齊的腦海中。

她如隔著萬水千山,來求他一個答案。她說,

“端木齊,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如若沒有,當初你為何又要來引我錯付情衷。若是有,你為何又要臨陣脫逃,半途而廢。”

他是怎麼回答的呢,端木齊想了想,自己的回答躍然腦海,

“曾經是有的,只是後來慢慢就倦了,也就怕了,所以便是淡了。我也就,只能逃了。對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然腳下一個踉蹌,端木齊一個趔趄,整個人跌倒在雪地上。猛的仰起頭,迎著刮面而來的風雪,端木齊揚天長笑。癲狂的模樣,如同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