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老大她,老大她不見了。”一道慌亂中帶著急促的嗓音從城主府議事廳外傳入內來,與此同時,一道嬌小而單薄的身影,也一併闖入到議事廳內。

池墨本在議事廳內與將領們商議戰事,被團子無端闖入內打斷,一旁的將領難免有性子急的感到不悅。當場面對著團子,大聲厲喝道,

“大膽丫鬟,此乃議事廳,豈是容你大呼小叫的地方!”

團子跟在暮染身旁,雖然得暮染及池墨的愛重,但團子也不是恃寵而驕的人。自知議事廳乃是池墨跟將領們商議戰事的地方,自己不該闖進來,可今日醒來不見暮染蹤跡。整座城主府都找遍了,仍是沒有。團子心裡著急,這才顧不得其他。

被性急的將領一喝後,團子沒有反駁,而是跪在地上,

“奴婢打擾殿下議事,奴婢該死。因事情緊急,奴婢不得已才闖入議事廳。啟稟殿下,太子妃不見了。”

“什麼!”團子的話一落,本還是吵鬧的議事廳內,頓時安靜。

池墨的面上,亦是由方才的風輕雲淡,攏入一片冰霜。

“說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

“是,今日奴婢如往常一般入房伺候太子妃梳洗,但是奴婢入房後,已經不見太子妃身影。奴婢命人在城主府上下皆是尋遍,仍然沒有見著太子妃的身影。奴婢不放心,這才跑來稟報殿下,還請殿下拿個主意。”擰著柳眉,團子的心裡著急的如同火燒一般,卻也只能耐著性子將實情一五一十的與池墨報來。

團子的話剛剛才落,一聲青衣的青木,腳步湍急的從門口邁入。手裡拿著一封書信,徑直送到池墨手上,

“參見殿下,啟稟殿下,剛門口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給殿下您的。”

沒有多言,池墨從青木手中接過書信,展開一看,池墨本是烏雲密佈的臉上越發的陰沉。緊緊擰著眉,池墨捏住手中信箋,一言不發。

“殿下!”瞅著池墨沉靜的樣子,一旁的將領們小心翼翼的往池墨面上望一眼,問一句。

只見的池墨深深吸一口氣,好似在平複著自己的心情,又緩緩吐一口氣後,才開口,

“好了,沒事了。青木團子,太子妃的事情不必緊張,她自己跑出去玩了。你們也下去吧,各位將軍,我們繼續討論戰事。”

“是。”既然池墨都如是說,團子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與青木一同退出議事廳。

而在隔著瀾滄城兩百裡外的畢鸞峰下的楚軍營帳內,暮染已經順利的混到傳說中的那位清顏郡主跟前。

在來之前,暮染已經將清顏郡主的底細,摸了個底朝天。據說,清顏郡主乃是楚國護國公之女,當今聖上的義妹。不僅顏色無雙,才智更是無人能及,被楚國人喻為“心比比幹多一竅”的“女諸葛”。

但是關於清顏郡主跟端木齊的那一段,暮染並不能查出什麼來。

眼下正是寒冬,在短暫的幾日放晴後,昨天夜裡又開始飄起皚皚白雪。楚軍的營帳紮在淩雲谷外的畢鸞峰下,隨有山峰擋過一部風的寒風,仍然冷的讓人難以忍受。不過,被白雪侵染過的山峰,呈露出來的銀裝素裹的白,倒比平日裡,添下幾分趣味來。

“郡主,手爐可是冷了,奴婢給您換一個新的。”門口擋風的厚簾被人掀開,一道白色的身影踱步進來。徑直走到案前端坐的清顏跟前,將懷中捂著的手爐呈上。

暮染就站在一旁,將白衣女子的面容瞧的一清二楚,正是那晚闖入城主府的白衣女子。

“嗯。”只見清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懷裡捂著的手爐交給白衣女子,將其遞過來的新手爐,握在手中。又似想起什麼,削薄的唇微微啟了啟,

“硃砂,近日這天氣越發的冷了,讓廚房熬些姜湯們讓將士們禦寒。眼下一時半會兒,這仗是打不起來的,讓將士們好好歇著。等我命令。”

“是。”接下清顏的吩咐,白衣女子低身應是。

“咳咳咳。”話甫出口,清顏猛的蹙起柳眉,揚起衣袖遮在唇邊,悶聲咳起來。因壓抑的太甚,她白皙的面容顯得越發慘白。

“郡主。”白衣女子一急,慌忙到一旁倒下一杯溫茶,送到清顏唇邊,一邊將她扶起,

“這樣的天氣,您就該在府裡頭好生的養著。偏生的,又要趟這一趟渾水,這又是何苦呢。”

“硃砂。”彷彿被硃砂唸的有些不耐煩了,清顏輕輕從唇邊斥出她的名字。硃砂會意,不再多言。

“若不,您先躺一會兒,待奴婢下去看看藥煎好沒,給您呈過來?”

“嗯。”點了點頭,清顏一拂衣袖,將硃砂退下去。

等的硃砂出了簾賬,清顏才從案前的軟榻上,坐直身子。清凜的眸光所向之處,不是別處,正是暮染所站的角落。因是清顏郡主身子弱,所以營帳之內,不能沒有人。一般皆是留下四五個丫鬟,在營帳裡伺候著。

而暮染,正是那四五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