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的日子過久了,人都會變的懶洋洋的。

暮染特意讓池墨將屋裡的太師椅改良一下,成了搖椅,並且搬到院子裡頭,曬著太陽,聞著桂花香。安靜的享受著秋日靜諡的時光,果真是美的不可勝收。若不是青木火急火燎的表情,引起了暮染的注意。

“青木,這是怎麼了,火燒眉毛了?”攔下青木的腳步,暮染從木椅上起身,問。

知道暮染在池墨心裡的位置,青木沒有瞞著暮染,如實的回答,

“皇子妃,柳依依死了。不僅如此,柳家的人也全死了。日照的人將這筆賬算到咱們月隱頭上,眼下日照大將軍閔亮,已經奉皇甫冥的命令,帶兵奔赴邊城了。”

“什麼?”青木的話,讓暮染驀然一怔,

“柳依依死了,跟咱們月隱有什麼關系。”

“不知道他們從哪兒找來一個宮女,說是我們的細作,還奉大皇子之命讓柳依依盜取日照的軍事佈防圖。柳依依不從,所以就被那宮女毒死。而柳家人也是死在同類毒藥之下,於是,這筆血債就算到咱們頭上。”見暮染不明白,青木也不急躁,將事情跟暮染,說個明白。

“呵呵!”明顯的腳步沒有站穩,暮染身子往後退了退,清秀的面上浮起絲絲縷縷的哀色。

在安國侯府的時候,暮染也曾恨過柳依依,恨到想要她死。

後來,重回日照,暮染在與柳依依合作的關系裡,對柳依依也盡是利用。可今日,在真正聽到柳依依已死的訊息,暮染不知為何,竟然有些傷心了。暮染自己也不知道,柳依依明明是她的仇人,害死綠竹的兇手。可暮染仍舊是覺得可惜,如此鮮活的生命,就這般消逝。

“青木,立即傳書回月隱。讓瀾滄城及早做準備,莫要讓皇甫冥等人,鑽了空子。”池墨不知何時從屋裡出來,吩咐著青木。

青木會意,立馬退了下去。

池墨這才來到暮染身旁,看著暮染面上的哀婉之色,溫柔的將她摟入到懷中,

“怎麼了,擔心麼?”

“嗯。”沒有瞞著池墨,暮染點了點頭,道。

“若說擔心,其實也沒有。日照國進犯其實也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只是聽到柳依依死了訊息,心裡有點難受。曾經很想要她死,如今她真的死了,忽然又覺得可惜。池墨,你說人是不是太矛盾了。”

“傻丫頭。”寵溺的看暮染一眼,池墨輕輕吻在她的額頭,

“每個人走什麼樣的路,有什麼樣的宿命,早已註定。如同柳依依,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她選擇嫁入皇家,成為皇妃,那麼皇妃這個身份賦予她萬丈榮光的同時,也明碼標價她所會面對的一切。因而,這都是她的選擇。”

“池墨。”池墨說的全是道理,暮染無力反駁。可暮染心中,仍是感嘆,

“是呀,都是自己的選擇。可是有時候,我會不禁想……”話到唇邊,還未出口,卻被暮染不動聲色的收回來。

“想什麼?”見暮染久不作答,池墨繼續發作。

只見的暮染搖了搖頭,道,

“沒什麼。”

出了如此大事,池墨跟暮染自然不能再在日照國多留。簡單收拾一下細軟,一行人喬裝打扮成平民百姓,往邊城而去。

因是閔亮的大軍全部屯在與月隱相鄰的邊城,所以池墨跟暮染特意避開邊城,而是折中去了日照與邊陲小國魯國相接的樓月城。從樓月取道去魯國的金洲,然後順水路進入瀾滄江,回到月隱。讓池墨想不到的是,樓月城內,也會如此森嚴。

更讓池墨等人詫異的是,城門口處,還張貼著他們幾人的畫像。守城的官兵們,還將每個人出城的人,細細比對著。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難不成我們的行蹤暴露了?”躲在藏身的客棧裡,暮染對眼前的情況,甚是不解。

“應該不是。”給暮染倒一杯清茶,池墨又給自己倒一杯,才是回著暮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