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桂子飄香。

和煦的陽光劃開天幕堆積的雲層,如撕開的銀線,灑落在院子裡栽種的幾棵桂樹上。門口正對著的溪谷,秋風潤著小溪的涼意,回蕩而來,將桂花的香氣四處散開。燻的人鼻尖,香濃欲裂。

一大早,團子就爬起來,將開滿枝頭的桂花摘下,做成桂花糕。

等的暮染幾人醒來,香味撲鼻的桂花糕,正好出爐。隔著好幾米遠的風,都能聞見那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老大,醒了,快來嘗一嘗。”用白玉盤子裝著蒸好的桂花糕,團子直直邁門步入到房裡。暮染跟池墨醒了有一會兒,早已經梳洗穿戴整齊,坐在案旁。

一見團子進來,暮染哪裡忍的住,抬步上前去從團子手裡將玉盤接過。只見的盤子裡的桂花糕金黃中勾勒出花瓣的紋路,又有沉沉的香氣迎面而來,勾引的暮染食指大動。來不及拿筷子,暮染直接用手,拿起一塊桂花糕往嘴裡塞。

“哇,真是太好吃了,團子,你啥時候學的這一招。”入口的美味,將暮染陶醉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一個勁兒的誇獎著暮染。

“早些年的時候,我在戲園子裡頭唱戲。有次跟著班主去一家富貴人家唱戲,見他們吃的那桂花糕饞的我口水都流了好幾升,後來,我就自己學了做了。”大大方方的將暮染的誇獎接下,團子好不在意的講起自己當年的遭遇。

在未來得及與暮染相逢的那些年來,團子過的,其實並不好。

不過,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提也罷。

看著暮染吃的開心,池墨坐在一旁的陽光裡,笑的比日光還要和煦。若不是青木不合時宜的進來,打破了眼前和樂融融的光景。

“殿下,有情況。”踱步入房裡後,青木的面色帶著沉重。抬目看向池墨,一對劍眉擰的有些緊。

“啟稟殿下,果然出事了,那皇甫冥在咱們走後沒多久,派人去捉拿咱們。幸好殿下神機妙算,我們方是逃過一劫。依照殿下的意思,奴才安排李大人他們先行回國。而皇甫冥果然緊追不捨,好在我們早有準備,李大人他們並沒有被截住。只是……”說到另外一樁事情,青木的面色有些抑制,看幾眼池墨,又看幾眼暮染。

池墨早就算出,皇甫冥會對他們下手。所以,他命使團的李大人帶著其他人快馬加鞭的返回月隱國,而他則是帶著暮染還有青木團子,留在忘憂谷。

沒有想到,皇甫冥居然還會去追李大人他們。看來皇甫冥,真的是被蓮兒給迷了心竅。

瞅著青木欲言又止的模樣,池墨面色不悅,輕輕斥道,

“有什麼話就直說,皇子妃又不是外人,不必扭扭捏捏的。”

“是。”聽出池墨口氣裡的不悅,青木不敢再藏著,如實回答。

“今天早上,宮裡頭傳出訊息。說是柳貴妃,出了事情。”

“柳依依?”這話一出,倒是讓暮染好生的驚訝。

安國侯一倒臺,日照國的局勢也就一邊倒。柳浩素來是皇甫冥的左膀右臂,為拉攏柳浩,皇甫冥即便是再怎麼不喜柳依依,那面上的面子,還是得給的。眼下聽的青木說,柳依依出事的事情,暮染愣愣瞪直了眼。

“她是柳浩的女兒,柳家的姑娘。她姐姐還是平西侯府的世子妃,皇甫冥不會動她才是。”

“皇子妃所言甚是。”對於暮染的推斷,青木萬分佩服,接著開口。

“那日,柳貴妃去昭陽殿看望皇後。恰巧聽見皇帝跟皇後的談話,便是跑到連月閣來給咱們報信。豈料咱們已經先跑。倒是柳貴妃被皇帝派去的人抓個正著。皇帝盛怒之下,並不敢處置柳貴妃,但柳貴妃也被禁足。就在今日,柳貴妃被降為了嬪。”

“呵呵,這皇甫冥還真是個痴情種呀。”認真的聽著青木將宮裡的事情一一道來,暮染都忍不住感慨一聲。

不似暮染那麼多的感慨,池墨將拿捏在手中把玩的茶盞輕輕放下,轉眸看暮染一眼,

“如此看來,日照國的水已經被咱們攪渾了。不如,咱們再入京城,溜達一圈?”

“好呀好呀。”這些日子一直悶在忘憂谷,可是將暮染給憋壞了。聽了池墨的話後,暮染拍手叫好,立馬答應。反而是一旁的青木,一臉的惶然。

“殿下,不可。如今日照國的皇帝正在到處尋找您的行蹤,您怎麼能踏入險境呢。”

“哎呀,我說小青木。”看著青木一臉擔憂的模樣,團子第一個就看不過眼了,過去搭住青木的肩膀,勸道,

“有沒有聽說過那麼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說了,皇甫冥早以為咱們回到月隱去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我們給他玩了一招金蟬脫殼,又回到他眼皮子底下來。想想都覺得刺激呢,是不是。”

“你,殿下身份尊貴,冒不得這個險。”饒是團子說的輕松,青木也不為所動。

團子無法,無奈的看池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