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並不留皇甫延,暮染頷了頷首,將皇甫延送走。

灼熱而寂靜的夏夜,在各方的各懷心思中,悄無聲息的過去。等到天亮的時候,慕容夜果然派人過來,迎接暮染回府。

暮染沒有多說什麼,親自到皇甫延的房裡跟其告別,就跟著慕容夜派來的人,回到安國侯府。

一步一步,從安國侯府門前的石階踏入府門,再到府內。暮染只覺得好似用了一輩子的光陰那般漫長,明明不過離開了幾個月,暮染只覺得離開了一生。心底,油然而生一種物是人非之感。

是啊,過往的一切早已不同以往了。最疼愛她的安國侯,也不在了。

思念起安國侯,暮染的眸底忍不住氤氳起一片茫茫水霧,眼眶頓時就紅了。

還沒等的暮染從憂思中緩神過來,忽感到一陣淩厲的劍氣從耳邊掠來。到底是練武之人,暮染踮起腳尖,在地上打了幾個旋,旋轉幾圈悠悠避開。拉開劍氣襲來的距離後,暮染才是看清,來人居然是慕容夜。

即便隔的幾丈遠,暮染也能聞見從慕容夜身上漂浮過來的深深酒氣。頓時,暮染的眸色就黯淡下來,冷冷的盯著慕容夜,

“世子爺,您這是做什麼?”

聽著暮染的聲音,慕容夜拿件的手越發的緊,就連面上的神色,也越發顯得陰翳而憤恨,

“暮染,你竟然還有臉回到安國侯府。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午夜夢回都不覺得有愧麼?”

“我做的那些事情?”喃喃著慕容夜的話,暮染的面色越發沉著。

而慕容夜,也沒有再給暮染解釋,提起手中銀劍,再次襲向暮染。森冷的劍氣,又一次撲面而來。暮染匆忙聚起丹田,躍身而起,借力於一旁的廊柱上,跳過慕容夜的攻擊。一招不成,慕容夜窮追不捨,儼然一副不將暮染刺於劍下,誓不罷休的態勢。

暮染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從腰間拔出隨身攜帶的軟劍,格開了慕容夜的攻勢。

兩人銀光劍影的,在安國侯府的空地上,較量起來。

若是平常,暮染是無論如何都不是慕容夜的對手的。興許是慕容夜喝多了酒,招式有些淩亂,腳步也略顯虛浮,才讓暮染鑽了空子。一個漂亮的猴子翻身,竟然將慕容夜撩翻在地。

軟劍抵在慕容夜的鼻端,暮染的眸光比她手中的銀劍還要冰冷,

“慕容夜,侯爺死因不明,你居然如此自甘墮落。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殺了侯爺,那證據呢。難不成,你當真認真那些被人隨意捏造的東西,便是指控我的證據。還是你也覺得,侯爺一世英名,如此輕易的就能遇害?慕容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侯爺的死,到底是因為什麼。其中,又藏了什麼。你不必老想著除去我,對我而言,遇見你,才是我此生最為後悔的事情。”

把話說完,暮染沒再多看慕容夜一眼,收起自己的軟劍,往碧清閣的方向而去。

暮染一走,慕容夜的身子更如失去支撐一般,跌在地上。暮染的話,如山寺洪鐘,一聲接連一聲,皆是敲擊在慕容夜的心中。

其實,暮染說的都對。

可是他……

但事到如今,無論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是晚了一步,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