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你這兩天,也試著與郎君梳頭。”青葵艱難地梳理著唐玉和的頭發,她現在只是用齒梳間隙大的梳子給唐玉和初步地整理一下。

的確如她所料,唐玉和的頭上已經生了蝨,許多頭發也打了死結,怎麼也梳不開,必須要拿溫熱之水浸藥才行。

這也是她提前向傅業打招呼的緣故。

“啊……啊?”十松正瞪著眼睛看著青葵從唐玉和頭上梳落的一縷縷頭發,十分虔誠地捧著個圓盒,將那些落發一一收到裡邊。

他真是佩服青葵,要他梳落了郎君這麼多頭發,他只怕拿梳子都拿不穩了。

對於十松的舉動,青葵沒有阻止,畢竟這還是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不敢毀傷的時代。更何況,對於十松來說,唐玉和就是高高在上的尊貴主子。

反正,青葵是沒這心理負擔。

“郎君的頭發需要浸藥,到時……”青葵有些遲疑,“我怕不方便。”

雖然她是侍婢,但給男主子洗浴這種活還真沒幹過。倒不是她矯情,她是真的過不了心理這關。

當然,如果唐玉和是個正常人,肯定容不得她這樣矯情。

但唐玉和畢竟不是個正常人。

欺善怕惡,人之本性嘛。

“哦……哦。”十松愣了愣,因為不太理解青葵的思路,所以想著青葵大概是擔心應付不了力大而且愛搗亂的郎君而已。

偷偷覷了一眼正逗弄著螞蟻的唐玉和,十松的表情有些精彩。

過往那些捱揍和被整蠱的畫面,統統湧入腦中,他真心覺得,這事兒有點懸。但想著這段時間青葵也確實挺操勞的,自己也得分擔一點不是?

鼓起勇氣的十松雙手顫抖地拿著梳子,向唐玉和走去。

青葵站在旁邊,有些好笑地看著像是赴死一般的十松,心中暗想,要不要這麼誇張?

還沒等她想完,十松就已經哀嚎起來,然後被惱怒的唐玉和追著砸石頭。而剛才,十松明明都還沒有捱到他……

青葵拿了藥膏遞給被砸地鼻青臉腫的十松,好好一個清俊小子,轉眼變豬頭。這還只是看地見的,身上怕是還有好些傷。

“報歉啊。”青葵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十松心裡挺委屈,郎君今天的火氣挺大,平時最多砸他十幾下也就算了,今天愣是追了他足足半個時辰。

“我沒事,習慣了。”十松搖頭,“明天我再試試。”

“算了算了。”青葵無奈道:“你要再受傷,我也過意不去。到時,你在旁邊幫忙就是了。”

十松雖然覺得有點對不住青葵,但還是長鬆了一口氣。要再來這麼一回,他估計得躺下。

青葵轉頭看向正在院子裡瞎跑的唐玉和,罷了罷了,不就是個人嗎?與她也沒有什麼不同。

嗯,就是這樣。

既然如此,宜早不宜遲。青葵先去瓊華長公主那裡稟告了此事,領了木牌,又去拿了提前支過聲的洗頭藥物。然後趁著夜色,與十松帶著唐玉和去往傅業的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