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後默了默,“莊宗妃嬪,未承幸者可遣送出宮,其餘人,另置別院居住,亦或送入寺院,陛下決定就好。至於第二項,我覺得很好。眼下各地災民未安,理當如此。”

“多謝太後。”唐池接著道:“還有一事,睦王世子雖則年幼,但到底也是宗親。若是妥當,孩兒便為其另置一府,命人悉心照顧?”

“勞陛下費心。”姚太後道:“睦王世子尚且年幼,暫且養在安福宮便好。至於將來,是否承繼睦王之位,還當看其品性。”

唐池看了看姚太後的神色,淺笑應聲,“太後說地是。”

“我看這孩子天性乖巧,雖為男兒身,卻是女兒心。”姚太後看向言真,“去將阿音抱來,也給新皇見見禮。”

“是。”言真退身而去。

很快,戰戰兢兢的乳母便抱著小嬰跪在唐池面前。

唐池看向那襁褓中的睦王世子,不大不小的眼睛微睜著,也不哭鬧。

唐池不由一笑,“好生俊俏。”

姚太後一揮手,那乳母臉色微松,立即抱著睦王世子離開。

“我為他暫時取了個小名,喚阿音,若陛下有別的想法,也可另換。”姚太後看向唐池。

唐池向姚太後一禮,“太後說地是,阿音尚且年幼,待大些觀其品性,再論去處不遲。”

姚太後含笑,“陛下若早些命諸位夫人入宮,我也覺得熱鬧些。”

“是,太後。”又說了幾句,唐池起身離開。

眼見唐池離開,言真扶著面色有些疲憊的姚太後朝寢殿走去,“其實,太後何必對睦王世子如此費心?睦王之事,也與太後無關。”

“你以為我是心有愧疚嗎?”姚太後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這孩子,有些福分而已。將來如何,且看他自己的造化。眼下保得住一時,便是一時。”

話語一頓,“陛下眼下雖然放過了阿音,但接下來會有什麼變化,又或者其他人會打什麼主意,還不一定。所以,宮裡頭的人與事,都得看緊了,莫讓人鑽了空子。”

言真應聲,“太後放心,只要是在這安福宮裡,便能保睦王世子無恙。”

姚太後輕嘆,“待朱氏、王氏她們入了宮,又得掀起風浪來了。莊宗朝時,我是偏置的太妃,可以不聞不問。如今,怕是不能了。

也跟底下的人都打聲招呼,無論何時何處,都需規規矩矩的。不許仗著我如今的身份,肆意妄為,否則重處。”

言真微笑,“這安福宮裡頭的,都是跟著太後的老人了,哪裡會不知道太後的脾性?便是奴讓他們作勢去欺負人,他們也不敢吶。”

主僕倆玩笑幾句,言真便服侍姚太後躺下小憩。

安福宮因為姚太後而安穩風光,但其他宮裡的主子奴僕,以及各處役奴就沒這麼幸運了。唐池命人大肆裁減宮中各處役奴,宮中上下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