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單四的隨侍道:“這都三天了,二郎君還是沒有回應,要不,讓奴進城親自去問問?”

單四搖頭,“咱們未到晉州地界,我便託人帶了密書與他,他早知道我到了。不肯來見我,只怕是心中還有猶疑。”

“那可如何是好?”那隨侍道:“今日我看外頭,似乎有幾個兵士走動,怕不是魏王的人?萬一二郎君向著魏王,恐怕會對郎君不利啊。”

單四道:“到底是一母同胞,他還不至於做出傷害我的事情來。我相信他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決擇。我只怕拖地越久,將來的天子越對他不待見。”

那隨侍住了口,這話他不敢接。

眼見天色黑沉下來,單四一嘆,“看來今天是不會來了,回客房吧。”

主僕倆正待回房間,忽聽客館外馬蹄聲近,隨即又是一陣喧囂,接著外頭有人朗聲問道:“裡頭可有個喚作阿節的小奴?我家二郎正在車上相候。”

聞言,阿節驚喜地看向單四,“二郎君來了!”

單四點點頭,兩人起身不動聲色地朝外走去。那喊話的人,看了看兩人,也不動聲色地朝外走去,“看來是沒有,再去別處尋尋看。”

一行人出了客館,單四朝停在百步之外的馬車走去。車窗微開,一張熟悉的側臉露了出來。

眼神相交,單四徑自上了馬車,馬車隨即緩緩啟動。

“二哥向來可好?”單四看著單二,語聲溫和。

單二的目光卻有些不善,“不如四弟好,四弟如今在洛陽,只怕已是顯貴非常。”

聽著單二的諷刺,單四不以為意,“我們之間也不必繞圈,魏王之事,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置?你既然肯來見我,想必已有決擇。”

單二搖頭,“還沒有,想聽聽你的說法。”

單四一嘆,“我知道你或許聽不下去,但我還是想勸你轉投晉王。”

單二冷笑,“從前在家中,父親最疼的便是你,沒想到,到頭來最先不忠不孝的反倒是你!”

“二哥。”單四沉聲道:“你也不是第一日才為官,難道會看不清眼下朝廷和成國的情勢?晉王之勢已不可擋,魏王卻還沒有根基。如果你決定輔佐於他,成國必定掀起一場浩蕩,到時得利的,又會是誰呢?”

單二沉默不言。

單四接著道:“二哥肯來見我,必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拋開家怨國仇不說,母親她的想法,二哥也不在乎嗎?”

說著,單四自袖中袖出一封書信遞給單四,“我並非要以母親脅迫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母親操勞了這一輩子,到底有多苦。

父親臨終前,母親又憔悴成了什麼模樣?二哥難道不知道嗎?父親與大哥都不在了,三哥也是纏綿病榻,難道你還想讓母親連我們也失去嗎?”

單二接過那書信,開啟來細細讀過,眼中早已泛起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