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病急,唐煥卻說太後需要靜養,不許人輕易出入。

青葵與唐玉和也已經有一段時日未見了,人雖未來,但每日一封平安書信卻依時依刻放在她寢屋角落那張固定的案上。

“晉王這幾日頻頻被傳進宮中。”乙清在堂內緩聲稟道:“鄴都那邊的形勢怕是更嚴峻了。兵亂天災,各地流民四躥,謠言也傳地厲害,現在連洛陽城中都有些人心惶惶。”

青葵放下手中書卷,看著院中迎春初綻的海棠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啊?”十松的聲音有些詫異,“難道那些亂兵還想攻進洛陽不成?”

玉冬開口,“都已經起兵了,不是奔著皇都而來,又是為了什麼?”

十松道:“那要是真攻進來了,咱們可怎麼辦?”

乙清回答,“現在還不至於,只是秦紹那裡久攻不下,只怕其他地方也該蠢蠢欲動了。”

十松的聲音更加驚恐起來,“那到時四面起火,不是更糟糕?公主。”

十松向青葵道:“咱們要不要去吳國避一避啊?”

乙清抬手便敲了十松一腦門,“吳國隔著洛陽山長水遠,這個時候哪裡都不安全,還怎麼去吳國,虧你想地出來。還有,你這話若是被晉王長公子聽到了,我怕你十顆腦袋都不夠用的。”

聞言,十松不禁縮了縮脖子,連忙擺手道:“我……我就是瞎說的。”

玉冬看著兩人,沉默起來。

“吳國現在也不是太平之地。”青葵轉頭看了一眼玉冬,“幾位公子因爭儲位,也是亂糟糟一團。”

玉冬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宮中議殿,唐煥聽著眾人的議論聲,臉色很不好。

“秦將軍攜陛下之詔出兵兩月有餘,竟是遲遲拿不下一群烏合之眾,軍費倒是流出去了不少,賊方的勢力卻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怕是秦將軍的人馬都該動搖了。”

“到底還是年輕了些啊。”

“他若有自知之明,當初就不該在陛下面前信誓旦旦。如今倒好,白白費了這麼多時日與軍備。鄴都沒震住,其他地方也開始小鬧了。”

“陛下。”徐王向唐煥道:“臣等並非懷疑秦將軍的能力,只是賊眾聲威壯大,還需盡快壓制,否則禍延他地,後果不堪設想。”

洪照英看了看徐王,又看了看晉王,繼續沉默。

“陛下,還當盡快另遣能將前去平叛才是。”終於有人忍不住提到了點上。

“沒錯,陛下。既然秦將軍沒有這個本事拿下鄴都,就當另遣能人。”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都跟著附和起來。

“咳咳……”唐池突然重咳起來,咳著咳著,臉色都青白了。

旁邊的侍宦見了,連忙吩咐人喚醫師。

眼見唐池離開,唐煥的神色陰晴不定。

眾人雖然都說應該換掉秦紹這個平叛主將,卻無一人敢說出晉王的名號。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唐煥也明白大家的意思,就是沒人說破。

而且剛才晉王身體不適的小插曲,多多少少讓眾人的臉上,又添了一層陰雲。

散去眾人,唐煥只留下了徐王與洪照英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