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煥不由多看了徐王兩眼,方才他在座席間就已經敬過酒。徐王一向老道,難道看不出自己正在看戲,而且看地很興起嗎?

疑惑的念頭一閃而過,唐煥也不好駁了這位數朝老臣的面子。再加上他如今覺得心情實在大好,如果不是顧忌著這殿內還有許多外國來使,他真想親自到殿中一舞。

端起酒杯,唐煥向徐王一敬,“王公盡興!”

說完,唐煥仰頭一灌,剛放下酒杯,就聽到殿中幾聲悶響。正疑惑間,就見西邊的客座一陣混亂,亂躥的人影,還有不斷的驚呼聲,殿外的值衛已經領著人進殿維持秩序。

西邊的混亂還未理清,殿中原本表演著破陣樂的眾“勇士”驀地分散開來,如狼入羊群一般,見人便揮刃。

唐煥終於清醒了過來,有人行刺!

“陛下當心!”唐煥剛收回目光,就見徐王一個躍身來到他身側,將他身旁的涼國夫人一腳踢翻在地,隨著匕首落地的聲音響起,徐王口中已大聲喝道:“大膽賤婢,竟敢謀刺陛下!”

臉色蒼白不已,渾身顫抖的涼國夫人抱著手臂側倒在地。隨即,她對上唐煥驚疑與震怒的雙眸,不由泣聲道:“陛下,賤妾是被逼的!”

聞言,唐煥想要起身親自教訓這個背叛他的賤婢,卻驀地覺得頭暈腦重,又跌坐回了位子。

見狀,徐王趕緊扶住唐煥道:“陛下沒事吧?”

已經有兵衛趕了過來,將唐煥與之前便護在他身邊的隨侍團團圍住。

殿內的百官也由最開始的震驚與措手不及,漸漸轉變成了反擊與主動。許多武官紛紛操起就近稱手的東西與那些殺手拼殺起來,而殿外也正湧入更多的兵衛。

歧王宋子默早已避入了不起眼的角落,他冷靜的雙眸親眼見著齊國丞相許隨被其身邊的近隨趁亂斬殺。他的眼中沒有半點悲憫,他很清楚,從許隨踏入成國開始,他就已經被人算計了。

“你對朕做了什麼!”唐煥終於意識到自己狀態的不對勁,順手拿起一個金盃便朝不遠處的涼國夫人砸了過去。

涼國夫人避無可避,那金盃正正砸在她的額上,劇痛的感覺也抵不上她此刻心中的恐懼。

她剛剛已經感覺到了時機,正準備動手的時候,卻因為徐王的突然出現而慌了手腳。也許是她緊張的神情出賣了她,讓徐王瞧出了端倪。也許,徐王可能早已經盯上了她。

不管如何,她已經是板上釘釘地被冠上了弒君的罪名。

後果怎麼樣,她早已經知道了。

可她,不想就這樣死去!

“是汧國夫人!”涼國夫人忽然大聲喊道:“汧國夫人逼迫賤妾,還害了五皇子!”

“太後!”涼國夫人音落,不遠處突然傳來侍婢的驚呼聲。

唐煥朝眾兵士讓開的一條口子看去,只見汧國夫人正拿金簪挾持著曹太後緩緩自座席中向這邊走來。兩人的身後跟著驚惶的侍婢,以及準備見機行事的兵衛。

但因汧國夫人手中的金簪正抵在曹太後的脖子上,稍有差池,曹太後就可能殞命,所以他們並不敢輕動。

此時的汧國夫人紅著雙眼,冷厲地盯著唐煥,“唐煥,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只可惜,賤婢無用!天不亡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