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握住菊孃的手,拍了拍安慰道:“先別急,有話慢慢說。”

菊娘撲嗵跪地,“夫人,郎主,婢子不敢……婢子不敢啊!”

朱氏連忙蹲下身子扶住菊娘,“菊娘,先別這樣。醫師還沒有過來,事情還沒有定論,你可別傷了自己。”

說著,朱氏看向郎主道:“不知這樣的謠言從何人口中傳出?替菊娘診斷有孕的醫師是王妹妹親自請來的,菊娘身邊服侍的下奴也皆是王妹妹親自安排的。

難道說,這麼多人還看不出來菊娘是有喜還是沒喜?再者,菊娘不通人事,不懂這些便也罷了。可王妹妹明明是生過的,也與菊娘如此親近,難道也看不出來?

王妹妹,你怎麼能輕易聽信這樣的胡言呢?若是菊娘真的沒有身孕,那豈非是在說你聯手菊娘誆騙郎主嗎?”

王氏臉色一白,跟著向唐池跪下,“郎主……”

“都不必說了。”唐池語氣不耐,“待醫師過來看過,便一清二楚。”

屋內安靜下來,只餘菊娘隱忍的低泣聲與朱氏小聲的撫慰聲。

看著這一幕,王氏咬牙暗恨,菊娘這賤婢,竟敢陰她!

很快,醫師進來,給菊娘認真把過脈,又問了些情況,菊娘都一一作答,並無遮掩。

如此坦然之態,不由令唐池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氏。

方才席間,朱氏與菊孃的閑聊他也聽在耳裡。如果菊娘真有心要誆騙他,真要藉此事陷害朱氏的話,今日就不會是這副模樣,這般行事。

隨即,醫師朝唐池稟道:“稟大王,娘子應當是無孕。”

朱氏不由道:“有孕便是有孕,無孕便是無孕,怎麼會是應當?難道醫師連這也看不出來?”

那醫師解釋道:“夫人容稟,這位娘子雖未有孕,但脈象與一些症狀卻與有孕之狀十分相似。也或者是小人才疏學淺,大王與夫人若不放心,可另請高明再看過。”

菊娘癱坐在地,失神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婢子沒有……”

唐池看了一眼菊娘,朝那醫師道:“你的醫術我自然信地過,不知這症狀是自然而起,還是人為?”

醫師答道:“自然是人為。只不過,頗費周折。先不說需集齊諸多名貴的藥材,便是日常吃食也需做些工夫,不致相沖才是。而且,此藥十分傷婦人之體,我看這位娘子本就體弱,只怕是對今後的孕嗣極有影響。”

唐池點點頭,“有勞醫師了。”

醫師起身告退,屋內重新安靜下來。

菊娘靠在朱氏的懷裡無聲落淚,朱氏一臉地疼惜,“菊娘進府雖然也有些時日,但之前一直在外宅做事,無依無靠,哪有能力有與銀錢費這番工夫?況且,誰人會這麼想不開,要以此法斷了自己的後路嗎?

郎主明鑒,菊娘已然落到這步田地,還請郎主念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恕了她這不知之罪。”

王氏僵著身體,感覺到唐池掃來的冷光,心內一陣發寒。

她還真是小看了菊娘,原來菊娘一早便與朱氏勾搭上了,還特意做了這樣一場局反過來陷自己,甚至不惜毀了自己的身體,以絕嗣來安朱氏的心。論狠心的程度,她還真是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