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頓時梨花帶雨地道:“郎主容稟。菊娘雖是王家收留,與妾沾親帶故,但妾與她也是進府後才相識的。初見她時,只覺她性情溫婉,又肯吃苦,這才引薦於郎主。

之後,菊娘有喜,妾也替她與郎主開心。可近日以來,妾漸漸發覺,菊娘有喜之事,原是另有蹊蹺。”

聞言,唐池放下了筷箸,聲音中已有不悅,“此話何解?菊娘有孕之事,何來蹊蹺之說?”

王氏轉頭道:“你們幾個罪奴,還不進來向郎主一五一十道明?”

唐池轉頭朝門外看去,但見菊娘身邊的幾個侍奴入門跪伏,一一泣聲請罪起來。

“郎主,婢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是菊娘子逼著婢子說她害喜的。”

“老奴有罪,老奴明知菊娘子來了月事,因為心中害怕,才遲遲不敢向夫人與郎主稟報。又擔心是老奴年邁眼花,錯冤了菊娘子,這才拖到了今日才稟與夫人。”

“郎主,奴也是被逼的,菊娘子讓奴去買通醫師,說是不照她的話去做,她便要誣奴與人私通,治奴的罪……”

唐池呯地一拍案幾,看向王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寢屋方向突然傳來兩聲驚呼。

唐池目光掃了過去,已有婢子朝寢屋而去。

王氏眼中閃過精光,伏首朝唐池悽婉道:“妾也是方才查過那替菊娘診斷的醫師才知,菊娘其實並未有身孕。不僅如此,她身邊的婢子還交待,她眼見此事已遮掩不過,便想借機陷害朱姐姐,來保全自己……”

不待王氏的話說完,唐池已經憤然起身朝寢屋走去。

含英立即上前扶起王氏,跟在了唐池身後。

待幾人走進寢屋一看,場面卻有些不一樣。

只見朱氏正攬著菊娘安撫道:“沒事沒事,不過是隻小鼠,它見了咱們還得害怕呢。”

菊娘緊緊抓著朱氏的衣裙,聲音中帶著怯懦,小臉上猶是驚懼之色,“方才那隻鼠可不小。婢子向來膽小,還好有夫人在。”

再看先進屋的婢子,一個個都在屋裡角落四處翻騰,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王氏凝眉,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郎主?”朱氏先發現了進屋的唐池等人,“王妹妹也來了。”

聞言,菊娘趕緊松開抓著朱氏的手,朝唐池與王氏行禮。

唐池看了看菊娘,又看了看朱氏,隨後道:“楚國夫人、韓國夫人與菊娘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說完,唐池又吩咐近隨去請醫師過來。

“這是怎麼了?”朱氏不解地看向唐池,“好端端的,請醫師來作什麼?”

王氏開口道:“朱姐姐有所不知……”

說著,王氏看了一眼菊娘道:“菊娘有孕之事,恐怕有欺騙郎主之嫌。”

聞言,菊娘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王氏,然後驚恐地望向朱氏,搖了搖頭,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