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掃了王氏一眼,眼中閃過不屑,“哦?那我倒真要好好聽聽,我都病成這樣了,還能有什麼壞訊息。”

王氏輕聲一嘆,“按說,姐姐病成了這副模樣,二郎也該侍奉在側才是。聽聞郎主向陛下上了請折,算著日子,二郎也該回來了才是。”

朱氏盯著王氏,眼中閃過冷芒。

王氏裝作沒看見,繼續道:“可我又聽說,二郎伴駕狩獵也受了重傷,陛下心仁,只怕一時半會……是不會讓二郎回來汴州了。”

王氏說完,朱氏已經有些激動起來,若不是文彩在旁邊以眼神示意,只怕朱氏當場便要喝罵王氏。

深吸了幾口氣,朱氏勉強壓下心中的燥怒,咬著牙根道:“是嗎?二郎也大了,受些傷也定能調養回來。我還撐得住,不至於讓他擔心。我也累了,沒精力招呼妹妹,妹妹請回吧。”

王氏頗有幾分遺憾地道:“妹妹真是替姐姐可惜,好不容易就該母子團聚了。誰知……天公不作美呢,姐姐可一定要好好保重才是。”

說著,王氏起身向朱氏一禮,“姐姐好好歇息,妹妹也要去看望菊娘了。如今郎主一心撲在菊娘身上,妹妹也不能得見。也只有,日日去菊娘那裡討個眼緣罷了。”

王氏眉開眼笑地轉身而去,朱氏氣惱一陣,連忙命人去打聽洛陽之事。

待洛陽的訊息傳回,朱氏彷彿瞬間老了幾歲。

她拼命做了這一場局,就是為了將唐玉項弄回汴州來,沒想到,最後還是一場空。不僅如此,反倒讓王氏扶了個菊娘起來,還有了身孕!

想到這裡,朱氏又悔又恨,卻也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事實。

既然,唐玉項一時半會不能再回來,朱氏也沒必要再病下去了。她若再不好起來,只怕府裡就真成了王氏的天下,到時她將更被動。

“跟醫師打聲招呼……”朱氏疲憊地道:“讓他看著日子,令我恢複起來。不要拖太久,也不要露出了馬腳。”

文彩點頭,“婢子明白。”

朱氏往後一靠,閉上雙眼,“替我寫封信,傳給二郎,讓他少安勿躁,好好在洛陽保重。日後,我再想他法。再有,多送些銀錢過去,只怕他那邊也有事需要打點。”

文彩應聲,自去備辦。

待一切妥當,文彩回來複命,朱氏點頭應好。

文彩看了一眼朱氏的臉色,然後小心說道:“二郎君那邊也只能先這樣了,但菊娘那裡,只怕還需要做些工夫。如今她不過剛有喜,郎主便如此緊張,若真讓她誕下了子嗣,只怕二郎君的地位堪憂啊。”

朱氏睜開眼,淡笑道:“你以為,王氏真的會讓她誕下子嗣?”

朱氏雖然連連受挫,但如今冷靜下來,便已經想明白這些事情的關竅。先不說洛陽那邊是不是王氏在搞鬼,但菊娘之事,很顯然就是王氏拿來刺激她的手段。

只要她的“病”一好起來,菊孃的利用價值也就到頭了。

文彩也回過味來,“如此說來,眼下最希望菊娘出事的,反而是韓國夫人了。”

“嗯。”朱氏吩咐道:“這段時間,將院子裡的人都看好了。切莫與菊娘那邊扯上半點關系,尤其是吃食與用物,免得再讓王氏算計。”

文彩應聲,“婢子一定仔細囑咐。”

諸事吩咐妥當,朱氏的心情卻還是很低落,晚膳也沒用幾口。

文彩從旁勸慰,“夫人既說了,菊娘不過是韓國夫人用來對付夫人的棋子,自然也鬧騰不了幾日。待夫人好起來,一切如舊,郎主對夫人也會重新重視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