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不太高興呀。”玉輪宮中,唐煥握著酒杯,慢斟慢飲,的確不像平時那樣喝地爽快,彷彿心事重重。

劉皇後湊到唐煥身邊坐下,撫著唐煥的衣襟道:“難道陛下是捨不得那柄卻北刀?都怪妾一時多嘴,惹地陛下一時興起,否則,卻北刀此刻應該還好好地呆在神廟,陪伴列位先君。”

唐煥攬著劉皇後道:“與你無關,卻北刀我明日便著人送往晉王府。今日,的確是他最為奮勇,可堪此刀。”

劉皇後看了看唐煥的神色,“陛下提及晉王二公子時,似乎……不太高興?也是,一個庶子而已,竟然如此爭鋒。”

唐煥搖頭,“朕只是有些感嘆,晉王膝下諸子,個個悍勇聰慧,此等福氣,實在不薄。”

劉皇後眼珠轉了轉,“說來,妾最近也聽了一些傳聞。如今坊間都在傳言,宣國公不久於人世,接替其位的,當屬晉王無疑。唉!”

劉皇後長嘆一聲,“妾聽著,總覺有些刺耳。”

唐煥抿了口酒,問道:“皇後此話何解?”

劉皇後道:“陛下的威名明明遠勝晉王,可坊間百姓,只知晉王,不知陛……”

感覺到唐煥周身氣息的變換,劉皇後連忙直起身朝唐煥賠禮,“妾失言,請陛下恕罪。陛下真龍天子,威服四海,何人能及?區區晉王,自當甘心臣服於陛下才是。”

唐煥默了一陣,才道:“你方才聽聞的話,果真已經流傳坊間,百姓皆以為如此?”

劉皇後道:“妾不敢妄言,陛下若不信,盡可使人打探一二。妾以為,應該是些無聊之人,隨口胡謅的鬼話,坊間無知之人聽在耳內,便爭相傳言。

陛下若不喜,當令人加以制之才是。也免得,傷了陛下與晉王之間的情分。到底,北丹之事,陛下不便親徵,還需仰仗晉王幾分啊。”

呯地一聲,唐煥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摔了出去,然後騰地起身朝殿外大步走去。劉皇後的請罪聲在身後響起,唐煥臉色陰沉地遠去。

待唐煥走遠,劉皇後才扶著侍婢的手站起身。

那侍婢有些憂心地道:“皇後說出這樣的話,惹地陛下不開心。萬一陛下,真的惱了皇後,該如何是好?”

“忠言向來逆耳。”劉皇後不以為意,“我與陛下夫妻多年,他的心性,我最清楚不過。我對他是否忠心,他也絕不會懷疑。待他氣消了,自然會待我如常。”

劉皇後這話說地十分自信,但也沒人會懷疑。

畢竟,這宮中也只有劉皇後敢說別人不敢說的話,還偶爾朝唐煥發脾氣,耍性子。但到最後,唐煥對劉皇後還是寵愛依舊。

劉皇後轉身朝榻上走去,“告訴晉王府韓國夫人一聲,陛下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再放唐玉項去汴州了。讓她那邊,也加把勁,別再讓朱氏興風作浪,礙我的眼。”

“是,婢子這便去辦。”一侍婢應聲而出。

汴州晉王府,晉王唐池看著手中的禦批沉默良久,然後將請折收了起來,吩咐身邊人道:“近來,讓府裡的人行事都謹慎些。”

“是。”旁邊的管家應聲,看郎主這態度,便知郎主向陛下請命,讓二郎君回來探母的事八成是不允了。

頓了頓,管家問道:“楚國夫人那邊,可要通知一聲?”

唐池搖頭,“她身子還沒好,先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