汧國夫人撲嗵跪下,“妾有罪!”

劉皇後微微抿唇,現在才反應過來嗎?可惜晚了。

唐煥沒理會汧國夫人,轉而朝跪在地上的四皇子道:“四兒,到父親身邊來。從今往後,再無人敢欺負你。”

聞言,四皇子非但沒有喜色,反而驚惶不已地叩起頭來,“孩兒知錯了,請父親責罰。不關母親的事,請父親責罰孩兒!”

唐煥微愣,劉皇後上前道:“我可憐的四兒啊,你的委屈,我與你父親都知道了。你雖是個孝心的孩子,但陛下又怎麼忍心看到你再繼續受委屈呢?

有些事,你母親錯了就是錯了,你可不能對陛下撒謊啊。這樣,你雖全了對你母親的孝義,可對你父親來說,你也是不孝啊。”

劉皇後以為四皇子是因為心疼汧國夫人,所以不肯說真話。

四皇子抬起頭咬了咬唇,看了一眼汧國夫人,然後白著小臉,自袖中摸出幾塊碎玉列在面前,然後聲音怯懦地道:“是孩兒貪玩,見母親拿著父親賞給沂國夫人的玉佩賞玩,心覺歡喜,便偷偷拿了過來把玩。

誰知,孩兒一不小心,便失手將此玉佩摔碎。母親並不知情,方才得知真相後,想要自己拿著碎玉去父親跟前請罪。父親……”

四皇子抬眸對上唐煥的目光,眸子濕潤,“孩兒已經長大了,還沒能孝順母親,又怎能讓母親再為了這樣的事情而代孩兒受過呢?”

說完,四皇子重重一磕,“還請父親責罰孩兒,不要怪罪母親吧!”

聞言,劉皇後神色一愣,怎麼會這樣?

“喲,這是怎麼了?”

伊德妃突然扶著侍婢的手走了進來,先是朝唐煥與劉皇後一禮,然後來到唐煥身旁看著四皇子一嘆道:“莫不是侯妹妹又在責怪四皇子了?我不是說了嗎?

四皇子才德兼備,就是體質弱了些,在武藝方面也有些欠缺。你上次託我向兄長詢問的強體之法,我兄長已回了信,無非是內調外養,再勤加練武罷了。

我那小侄兒從前也是如此,如今不也壯碩起來?所以吶,你也不必心急,慢慢替四皇子調養便是。”

唐煥先是看了看那地上的碎玉,他還記得清楚,的確是他送給沂國夫人的一塊好玉飾。當時沂國夫人也十分喜愛,難得露了笑容。

心下對汧國夫人的惱怒已經消了些,如今又聽到伊德妃的話,唐煥不由問道:“這話怎麼說?”

伊德妃笑了起來,“陛下有所不知,外人都道侯妹妹對四皇子苛責不已,實際是根本不明白侯妹妹的一番苦心。侯妹妹自己的身子也不是大好,當初生下四皇子的時候也周折了一番。

如此,四皇子的底子又能好到哪裡去?這些年來,侯妹妹堅持讓他習武練身,並非是無情冷淡,而是怕四皇子一旦懈怠下來,便再無心思堅持下去。

前些時日,侯妹妹還向我打聽我家小侄兒的事。陛下也知道,我家那小侄兒的情況與四皇子差不多。不過,我那嫂嫂可沒侯妹妹這樣的心,每每看著親兒受苦,都要落淚向我兄長求情。

可若真依了她的話,那才是真正地害了我的小侄兒。所以說啊,侯妹妹這份慈母之心,不足為外人道,也是一般的人理解不了的。既是自己的親兒,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