汧國夫人朝曹太後跪下,“四皇子犯下大過,乃妾教導不力之故,請陛下與皇太後責罰!”

門外一陣響動,是兩位醫師趕了過來,離著門邊較近的人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兩位醫師見到這麼多貴人在場,神情也有些懵,正想行禮,只聽唐煥道:“趕緊瞧瞧五皇子的傷勢。”

兩位醫師聞言也就不再拘禮,立即去到五皇子寢榻前診斷。

曹太後有些心煩意亂,一嘆道:“四兒與五兒皆是陛下的親兒,汧國夫人又是陛下的妃子,陛下看著處理吧。”

說完,曹太後命人將簾幔放下,自陪在五皇子身邊,竟是不想再理會這樁看似簡單不過的傷人事件。

劉皇後道:“陛下,妾看四皇子也並非有心,小孩間的打鬧也是尋常。況且,汧國夫人一向教子極嚴,又怎麼會刻意促成這樣的事呢?”

“皇後這樣說來,妾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之前哄著六皇子說話的那位婦人站起身,朝唐煥一禮道:“侯姐姐一向對四皇子教導嚴苛,怎麼今日侯姐姐的生辰,卻放任四皇子在此嬉遊呢?

而且,如果方才妾沒聽錯的話,似乎有哪個侍奴提到,五皇子落下樓的時候,四皇子非但沒有被驚嚇到,反而還一臉笑意?這還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涼國夫人對此事尚存疑惑,不如就請陛下著人細查此事。今日凡是眼見過這樁事的人,統統審問一遍,想必便能水落石出了。”韓淑妃開口。

涼國夫人……

青葵看向了微笑垂頭的涼國夫人,與她的年歲相當。但姿容出眾,舉手投足間也盡顯大家風範。看著那眉眼,青葵微微沉思起來。

涼國夫人朝韓淑妃一禮,“淑妃說的是,就算是小孩間的打鬧,也難保背後不會有人故意攛掇。正該是兄友弟恭的年歲,若是因此讓人教壞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劉皇後一嘆,“既然如此,恐怕要委屈汧國夫人與四皇子一些時日了。”

說著,劉皇後轉而向唐煥一禮,“陛下若信得過妾,此事便由妾來主理。”

伊德妃突然開口,“四皇子乃陛下親子,不知皇後還想怎麼委屈四皇子?此事尚未有定論,可聽皇後此意,竟是要對四皇子與汧國夫人審問拘禁不成?”

話語一頓,伊德妃向唐煥一禮,“若論公正,此事還當由淑妃來主理才是。陛下,淑妃的性情陛下也清楚,自不會偏袒了汧國夫人與四皇子,也不至於讓人趁機鑽了空子,陷害汧國夫人與四皇子。”

劉皇後皺眉看向伊德妃,“德妃此話,可是在暗指我欲加害汧國夫人與四皇子不成?”

伊德妃向劉皇後一禮,“妾不敢。妾只是覺得,今日這事尚有些蹊蹺之處。究竟如何,還得由陛下定奪。”

唐煥的目光掃了眾人一眼,最後落在汧國夫人與四皇子的身上,緩緩道:“五兒若無事則罷,若是傷重,不論四兒是有心也好,無意也好,都需嚴懲。你這個做母親的,也難逃教導不力之責。此事便由……”

“妾白氏求見陛下。”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柔聲,但卻好像一道魔咒一般,將唐煥的神情給定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殿外。

見狀,眾人也不由地皆朝殿外看去。

青葵也看向了殿外之人,這麼冷的天,此女卻是身著單薄衣裙。發髻鬆鬆散散地挽著,頭上簪著幾朵素梅,容貌清麗,但氣質卻宛若不染俗塵的天外之仙,叫人見了便生出憐愛之心。

青葵一介女流尚有如此感想,何況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