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唐煥快步穿過人群,去到那白氏面前,將她扶了起來,語氣心疼地道:“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地這樣單薄?”

說著,唐煥解下自己的披風,搭在了白氏身上,然後緊攬著白氏進了閣樓。

長眼的侍奴趕緊去移暖爐,極盡討好。

待白氏與唐煥經過眼前時,青葵不由暗想,這白氏看上去似乎有幾分眼熟。在哪裡見過呢?還是人有相似?

今天實在給了青葵太多的意外,她不由仔細思索起來。

“真是奇了,沂國夫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旁邊不遠,有宮人小聲議論。

劉皇後的神色明顯難看起來,“沂國夫人這麼冷的天,來此地面聖,可是有何急事?”

沂國夫人白氏嬌弱無力地倚在唐煥懷中,輕嘆道:“妾本罪孽之身,得蒙陛下不棄,接進宮中,日夜使人侍候,妾感激不盡。然不祥之名在身,妾實在不敢輕易現身,便是今日汧國夫人生辰,妾也本不該露面。”

白氏的聲音極動聽,此話說出來,直讓人覺得她受了十分的委屈。

唐煥攬緊了白氏,“阿月你說地這是什麼話,誰敢說你是不祥之人?”

正靠著青葵,半眯著雙眼的唐玉和看向青葵的側臉,只見她神情不斷變化。隨即,她的腳步不自覺地朝後退了退。

唐玉和垂下眼眸,神情慵懶。

白氏看了一眼跪地的汧國夫人,又看向了跪在汧國夫人身邊的四皇子,眼中蘊了些水汽,“汧國夫人不比妾,已為陛下誕下四皇子,卻仍是處處受人指責。她的難處,她的委屈,可不比妾深嗎?

妾往日每每遇見四皇子,都見他臉上無笑。四皇子人雖小,卻分外懂事,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汧國夫人嚴苛以待嗎?”

聽了白氏的話,唐煥也不由輕嘆,看向汧國夫人與四皇子的神色鬆了不少。再看跪著的四皇子,臉上的血印分外清晰,一臉委屈卻又倔強忍著不出聲的模樣,也不由地心疼起來。

若是換作別的小皇子,只怕早就哀嚎不已。

劉皇後開口,“沂國夫人對今日之事不甚瞭解,五皇子受了重傷,皇太後憂心不已。五皇子自出生便沒了親娘,在這宮中的日子又何曾好過?方才我瞧著他也摔地不輕,往後如何,還不一定呢。”

“妾無意過問今日之事。”白氏垂眸道:“只是心有感慨罷了。五皇子自然也是可憐,妾只盼著他安然無恙才好。

聽聞皇後待五皇子極好,遣去他身邊侍候的人應是得力之人才對,連他們都無暇照顧好五皇子,可見是五皇子運氣太過不佳。”

劉皇後眉頭皺了起來,唐煥看了一眼她。

劉皇後不由用餘光瞟向一旁的涼國夫人,然而涼國夫人卻是隱於人群中,裝作沒看到劉皇後的示意,劉皇後微惱。

這時,給五皇子看診的醫師出來回稟,“啟稟陛下,五皇子已無大礙,好好調養一段時日便能恢複。”

唐煥點頭,“今日之事想來只是意外,四兒尚小,怎會生出如此歹毒之心?汧國夫人也一向教導嚴苛,誤會一場罷了。然五皇子身邊的侍奴,未盡職責,致此大禍,必需嚴懲。此事,便由淑妃處理。”

韓淑妃一禮,“是,陛下。”

唐煥朝眾人道:“今日宴席便散了,改日,朕再宴請諸位一醉方休。”

說完,唐煥扶著白氏起身,朝外而去,眾人行禮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