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人一進大帳,跪伏在地,不等李淼說話,手捧戰報泣聲稟道:“啟稟陛下,東南兗州遭海氏戰船襲擊,兗州失守,兗州知州張秀山、守將馬良山戰死,參將竇謙率殘餘千餘兵將退守漳州。這是戰報。”

話音一落,眾人皆驚。

“啪!”

“快將戰報呈上來。”李淼摔下手中酒杯,忙道。

管從中忙上前將戰報拿過,遞到李淼面前。

李淼將戰報迅速的看過之後,遞給姜文正。姜文正立即接過,仔細看著。

“我朝同海氏立有盟約,五十年互不侵犯。這不過二十多年,他們竟然就敢背棄?”安王怒道。

李淼冷聲道:“當年立下盟約之時,正值海氏內亂。如今海氏已然休養生息,這盟約自然也無用處。”

姜文正合上戰報,稟道:“陛下,先因立即召集朝臣商議才是。”

李淼點了點頭,抬腳便離開了營帳。

姜文正對大長公主說道:“我先去了。”

大長公主微笑著點了點頭。

等兩人離開之後,安王看著滿桌的菜餚嘆道:“該死的海氏,這好好的家宴都不讓人好好的吃完。”

姜祁則說道:“這次海氏來的似乎有些蹊蹺。”

有些坐不住的李嘉恆也是點頭道:“是啊!即便是海氏現在已經休養生息,可也沒有好不容易養好了身子,就來和我朝挑釁的笨蛋吧?要知道憑著海氏現在的能力,即便是舉國來襲,佔不了大便宜。”

大長公主沉思了片刻,笑道:“這些不用你們說,陛下和朝臣們自然也是能夠想得到的。來,也莫要浪費了這一桌好菜,先吃著。”

大長公主說著的同時,派了柳葉去給廚房交代一聲,讓先準備些飯菜,等陛下商議完政事再送過去。

安王和安王妃知道戰事與他扯不上關系,也便聽了大長公主的話,安心的吃飯。

嚴瀟宜看著一旁若有所思的姜祁,不知怎麼,心裡生出一絲不安。

李嘉恆給自己胡亂塞了兩口飯之後,便湊到大長公主那裡,端茶倒水的侍候。他的目的倒也是明顯,大長公主看在眼裡,但也沒有說話。

只是安王妃見了,想要攔著,卻是被安王按下。

男兒有男兒的志向,也別攔著了。雖然安王府低調行事,可也真的不能將兒子攔下不是。不過一切都得看姜文正願不願意讓自己兒子如願了。

這一頓家宴就這樣寥寥草草的散了,營中原本還張羅著過中秋的人們也很快的聽說了邊關戰報,立時也都明白了今年這個中秋怕是過不成了。

所有人都開始準備著收拾行裝,準備回京的事宜。

嚴瀟宜隨著姜祁回到帳中,竟是一路無話。陷入沉思的姜祁等會了帳子才發現嚴瀟宜的臉色也是不好。

本以為是嚴瀟宜聽到戰事害怕,姜祁便上前安撫。然而卻是聽到嚴瀟宜問道:“世子是否有心事?”

姜祁搖頭道:“我何來的心事?”

嚴瀟宜卻是道:“世子在聽到東南起戰事的訊息之後便有些心神不寧,妾看得出來。”

姜祁輕嘆一聲,環住嚴瀟宜的肩膀,安慰道:“你想多了,為夫只是覺得海氏來的蹊蹺,卻是想不通緣由罷了。哪裡來的心神不寧?”

“廖公子回京之後便會和武威侯世子去西南,二公子瞧著今次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嚴瀟宜說道。“世子看在眼裡,又怎麼會不動心?”

姜祁笑道:“都說是宜兒想多了,若是早些時候,為夫還真想著和廖二比上一比,可如今……”

姜祁展開雙臂,轉了一圈。“你瞧為夫現在這個模樣,即便是張弓也只是初學時的,更何況是去戰場?那不是給人添亂嗎?”

何況,京城也不比戰場好過……姜祁心道。

在夢中,因為自己的身體恢複的比現在要慢一些,所以這次秋獮他並未有隨行。所以也並不知道海氏侵犯東南的訊息是什麼時候傳到的。他記得這次戰事雖然海氏來勢洶洶,可因為他們朝中內亂又起,最後只得是倉皇退兵。

以前他不關注戰事,而現在細想來,這海氏的確是來的蹊蹺。而且他記得夢裡李嘉恆並沒有去,不過現在看,怕是要有變化了。

海氏地處海外,與我朝並不接壤。但因他們地壤貧瘠,所以生出許多海盜,不僅劫掠他們本國更是遣到我朝近海襲擾沿海,劫掠船隻。

先帝在世之時,同海氏達成盟約,聯手剿滅周邊海賊之後,兩國開關通商,並約同五十年互不侵犯。只要海氏安分,憑著兩國通商,所得都要比侵犯我朝來的有利。究竟是什麼,讓海氏的朝廷選擇撕毀盟約?

姜祁心中難解,唯一能夠讓他解惑的,也就只有爹了。只是以往姜祁不理解,現在他卻是明白了為何爹孃對他沒有太大的期待。所以,若是他去找爹詢問,怕是會被認為有心介入朝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