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世子, 方才見著有一書生從二殿下輦上下來。”周忠稟道。

“書生?”姜祁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嗎?”

周忠說道:“小的看著他去了盧太傅那裡, 小的從他們雜役那裡打聽到,那人是盧家的門客, 都稱他袁先生,就連二殿下也稱他一聲先生。”

“袁先生?”姜祁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想著應該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也不用太在意。可這個時候一旁的嚴瀟宜說道:“既然二殿下喚這人為先生,那為何只是盧太傅的門人呢?”

姜祁一頓,自己還真是蠢了, 全靠夢裡的記憶,竟是忘了擺在眼前的現實。

“怕不是盧太傅為二殿下尋的幕僚。”隨後姜祁便對周忠說道:“如果那位真是盧太傅為二殿下尋得幕僚,能夠讓盧太傅看中,並獻給二殿下,定不是尋常之人。而二殿下如今還未開府建牙,想要見幕僚就只能是借機出宮,可一個皇子又何來經常出宮的機會。秋獮需要半個多月,這段時間正好能夠讓二殿下和幕僚相處。周忠, 想辦法盯著些,同時傳信回去,打聽一下此人的來歷。”

“小的明白。”周忠似是有些興奮。

待周忠退下之後,嚴瀟宜好奇道:“世子為何針對盧家?”

她不是沒有想過,會不會是因為嚴瀟月的原因,可姜祁對她真心以待不似作偽,這一點點懷疑讓她有些愧對眼前的人。然而除此之外,嚴瀟宜根本找不到其他理由。雖然世子也對她說過盧家在暗中也是企圖插手寧國公府的勢力, 但兩家表面上並未完全撕破臉皮,可世子自盧媛之後,對盧家的針對任誰都是能看的出來的。

嚴瀟宜擔心太過主動反而會落了下乘。

姜祁見嚴瀟宜擔心,便輕笑道:“只是看盧家不順眼罷了。”

“……”嚴瀟宜沒有做聲,可臉上卻是寫著不信。

“為夫的確是看盧家不順眼,就憑他們敢詆毀我的宜兒,就已經很礙眼了。”此話並非作偽,卻也並非全部。只是姜祁不能告訴嚴瀟宜自己夢中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因為看著著實有些荒唐,而是不想讓嚴瀟宜聽了之後徒增煩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有他就好了,他想讓嚴瀟宜無憂無慮的。

“盧家如何,如今和妾已經毫無幹系,世子又何必在意?”嚴瀟宜說道。

姜祁湊上前去,看著嚴瀟宜的小臉,伸出手輕撫著她紅潤的臉頰。“宜兒不介意是宜兒大度,為夫若不為宜兒出頭,那便是為夫的不是了。”

嚴瀟宜小臉一紅,佯做惱怒的拍開姜祁的手,嗔怪道:“世子這般,似是在糊弄妾。”

姜祁喊冤。“為夫怎敢糊弄夫人?要知道為夫對夫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情真意切,從未有半點虛言。”

嚴瀟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世子這句話便是糊弄。”

姜祁一愣,隨即撲向嚴瀟宜,嘴裡還嚷嚷著‘冤枉’。

嚴瀟宜驚呼一聲,想要去躲,可這車輦再大,也沒地方讓嚴瀟宜躲得。結果不等她翻身,就被姜祁撲了個正著。

車輦外侍候的丫鬟和婆子隱約聽到嚴瀟宜的那聲驚呼,吉兒剛要出聲詢問,纖柔便給了她一個禁聲的手勢。吉兒一愣,隨後小臉一紅,便也明白了。

那位袁先生出了李彥鈺的車輦之後,去了盧太傅那裡。

盧家因為盧英和盧媛接連出事,所以今次的秋獮,也僅有盧太傅和次子盧泈隨行。盧泈前年從一知州進了大理寺,如今又到了刑部,任刑部侍郎。